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幸福公式 作者 转啊转的地球君 幸福是指人感知自己的需要、条件和活动趋向和谐的生活状态。 用一个简单的比喻就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因此幸福也可以理解为对欲望的满足. 当然.现在许多人对幸福的定义有的时候不是这样.也有不一样的理解. 有的时候可以把幸福理解为.当你的心对你所拥有的一切所感到满足时.即是幸福. 幸福就是对现状的满足和对未来的美好期望。 —————————————————————————————————————————— 当你醒来后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你会怎样?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主宰,想要创造属于自己的帝国或者是后宫?或者觉得人生失去了希望,绝望得要自杀?很明显,想太多是没有意义的。当然,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也是很重要的。 蓝壹发现自己不得不认真去面对这个自己从没想过的问题,因为当她醒来的时候,自己所处的场景变化已经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了。破败的房屋,哭泣的男子,以及身体上的疼痛,这些都让蓝壹的意识开始混乱起来。 “别哭了。”蓝壹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那男子停下哭泣,睁大已经红肿的眼睛看着蓝壹,极可怜的样子。蓝壹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倒是那男子反应了过来,帮她倒了碗水。蓝壹感激地点点头,接过有了裂缝的碗,喝了口水。感到自己的喉咙已经不再刺痛后,才上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屋子是木头制的,有漏水的趋势;眼前的男子,却有着十足阴柔的容貌,甚至连衣着都与女人的衣服有几分相似,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妻主。”男子怯怯开口。蓝壹听了这称呼,一愣,被男子拉拉衣袖。这才发现,连身上的布料都早已不是原本那件,而是粗布衣。想要弄面镜子来看看自己的样子,只得开口道:“拿面镜子来。”男子呆住,眼泪又连珠似的落了下来。“妻主莫不是傻了,我们家何时有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这就去帮你弄盆水来梳洗。” 蓝壹呆呆地看着屋顶,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见男子有些吃力地端着盆进来,再替自己弄湿了毛巾。蓝壹看着镜子里的倒影,已不是自己原本的模样了。蓝壹暗道,若自己猜的不错,自己必是到了小说里提及的女儿国。而自己这身体的身份恐怕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家里说不定还是揭不开锅的。男子不知蓝壹心里千回百转,只是,温柔地替她将脸擦干净。 “我刚醒来,脑子有些昏沉,你将最近的事情细细告诉我。”蓝壹道,心下思索着,先将这里的情况弄清了再说,好为以后做打算。这男子,恐怕便是自己的夫婿了,照这个情景看来,休是不可能了,只可怜他跟了自己这个外来人。也只有好好待他,也算是补偿他失了妻主的事了。 “妻主您病了的这几日,我们借了不少外债,家里的已经揭不开锅了。”男子哽咽一下,接着道。“幸好邻家的几个好心人,送了些药物和食品来。”蓝壹点点头,摸摸男子的头,接着问道:“你跟了我多久?”男子一惊,泪连串似的落了下来,道:“妻主,我们成婚已经一月了。”蓝壹想接着问男子的名字,又怕引起他的疑惑,只得住了嘴,不再开口。 男子却是急了,抓住蓝壹的衣袖道:“妻主,源溪可是做错了些什么?”蓝壹愣了愣,轻笑着摇摇头。男子仍不放心,犹豫再三,开了口:“妻主……也许那算命的说的不错,源溪兴许就是个克妻的命,您,若是休了源溪,源溪也没什么可说的。”嘴上虽这么说,男子的泪却是越掉越多。蓝壹笑着拂去他的泪,轻声道:“没事,我只是脑子有些昏沉,怕误了事。你别多心。”源溪脸红了下,移开了头。 看外面天色渐暗,蓝壹挣扎地起了身。源溪想要拦住,蓝壹道:“我去外面弄些吃食回来,你在家里乖乖的。”走出门,一个婆婆便拦下蓝壹,扯着蓝壹到了角落,道:“我知道你可怜源溪那孩子,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这番模样,这才一个月你就大病,往后的日子,难说!”蓝壹一愣,正想反驳这封建迷信的思想,正欲张嘴。忽然反应过来,这早已不是原本呆的地方,忙作躬谢道:“谢谢婆婆指教,只是,源溪并无过错。” 婆婆叹了口气道:“蓝壹阿,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心肠太好了。”蓝壹听到这称呼,才反应过来是这身体的主人也叫这名字,可是巧了。婆婆接着道:“算了算了,呐,这些东西你先拿着,病好了再去学堂教书。别逞强又弄得病情更加严重了,呸呸,我这乌鸦嘴。”蓝壹听着,笑了起来,开口答应:“是。多谢婆婆。”婆婆摆摆手,道:“这样才像话,你这人也是迂腐。什么叫作不吃嗟来之食,我们这些人哪懂得这些。再说乡里乡亲的,你也太客套了。现在这样子,多好。”蓝壹听了这话,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倒是安了心,知道这身体的主人是个读书人,还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蓝壹自觉还是有几分学问,原本还担心钱的问题,现下也是了结了。 提着东西回了家,却见到源溪在修屋子。蓝壹忙上前接手,一边不忘了训道:“你还敢上梯子,瞧瞧你的样子。”源溪被训了也不恼,反而有几分高兴的样子:“妻主……”蓝壹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加上生存问题都解决得差不多了,也露了笑,道:“还不快去把吃食准备了,是打算饿死我么?” 源溪一愣,急道:“胡说些什么!”蓝壹愣住了,思索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死’字,这个字在这里却是极忌讳的字眼。看着眼前人气恼的模样,心下一暖,放下手上的工具道:“是我错了。”源溪却是不依不饶的样子:“以后,再不许乱说话!”蓝壹呆了呆,想起之前他说过自己克妻的话,不由埋怨自己。 源溪见蓝壹脸色阴沉,有些害怕,拉拉蓝壹的衣袖。蓝壹转过脸来,源溪忙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训斥妻主你的意思,只是……”一时竟是接不上话来。蓝壹皱皱眉,心道,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即是个迂腐之人,虽说心肠软,想来也是极重规矩的人,必是容不得夫婿多嘴的人。若是这样,平日里的接触想来也是不多的。这下倒是便宜了自己,不用担心身份被揭穿了。 源溪见蓝壹仍是没反应,又落下泪来。蓝壹回神,便见他一脸泪,忙问:“怎么了?”源溪摇摇头,强忍了泪水。蓝壹见了,更觉心软,揽住源溪的肩,安慰道:“没事了,我只是在想其他事情,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过了会,感觉到怀里人推拒的动作,蓝壹忙放开了他,暗暗责备自己带弟弟妹妹习惯了,竟没发觉这人的身份却是极为不同的。也感慨源溪的眼泪,却比那六七岁的孩子还要多。 源溪在蓝壹无知觉地注视下,红了脸,道:“妻主,这还是白天。这,像什么样子……”蓝壹看着他满脸通红的样子,轻笑起来,源溪的脸又是红了几分。到最后,竟是急了,拿了东西进了房间,不再理会。蓝壹止住笑,看看房子,摇摇头,心下思索着怎么去赚点钱,买间新的屋子来住。 幸福第一定律——幸福感都是暂时的 人们获得的幸福感都是暂时性的,就像不幸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幸福感以及不幸感都会逐渐淡化的,所以,我们如果想继续拥有幸福,想过幸福的生活,就必须去不断地满足更多的渴求。 —————————————————————————————————————————— 蓝壹在家里又呆了几天,修了屋子,又卖了家里的母鸡换了些琐碎银两,买了米回家。远远的,就感到家门口围着一群人。蓝壹心下一惊,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了?便加快了脚步,围着的人见了蓝壹,让开了条道。就见一白衣女子,手摇折扇,翩翩而立。那女子缓缓转身,见蓝壹,躬身一拜。蓝壹忙扶起她,就听那女子开口道:“蓝先生,家女给您添麻烦了,婧瑶我在此请罪。” 蓝壹听了这话,也悟出了自己这病大概是什么个原因,忙摆手道:“无妨无妨。”那女子笑道:“蓝先生,这是鄙人的一点心意。”语毕,身后的仆人便送上一匹布,极好看的花色。蓝壹在这里呆了几日,也对此了解一二,知道这定不是普通货色,推辞道:“不必如此。”那女子还欲再说些什么,这时,旁边的人凑上,对她说了些什么。女子点点头,然后朝蓝壹作躬道:“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只是,先生的医药钱,必是要由我来付的。今日,我便先告辞了。” 蓝壹看着那女子离去,摇摇头,拎着东西进了屋子。源溪见蓝壹进门,忙迎了上去,问道:“那女子是什么了?怎么一早就带着这么多人来我们家?”蓝壹见他急切的样子,忍不住一笑,道:“没事,人家是来赔罪的。怎么你却像是犯了事的?”源溪脸一红,接过蓝壹手里的米,进了厨房。 蓝壹也跟着进去,想要帮忙。源溪见她跟了进来,忙不迭地哄她出去:“你进来做什么?人都说‘君子远庖厨’,你这个先生怎么却不知?”蓝壹一笑,也不作声,摸摸鼻子便出去了。一时想不到什么事情可做,便四下晃荡,见一间屋子里放书柜,装着满满的书。蓝壹暗道,果真是个书生,这家里,也就这书房可看得过眼了。 一边想着,一边看着书柜上究竟有什么书。想到过几日要去学堂讲学,蓝壹一阵头疼,算术这门课自己还上的了,只是其他的,便难说了。这文言文,怕就是最头疼的一项了。蓝壹正有些郁闷地看着古文,只听门口传来脚步声,抬起头来,是源溪。蓝壹丢下手里的书,道:“怎么了?”源溪端着碗,递到蓝壹面前,开口道:“药。” 蓝壹的脸色变了变,闻着中药的味道,但又不敢任性,毕竟这身子的好坏,自己总归是知道的。只得咬咬牙,接过那碗,一口气喝下。那药汁初入口却也还好,渐渐地便越觉苦涩。蓝壹想要吐吐舌头,却又怕‘有辱斯文’让眼前人起疑。源溪见她一脸难受的样子,忙将手里已经备好的蜜饯递予她。蓝壹吃了口,这才觉得好些。忽想起家里并不富裕,这蜜饯的钱,却是哪里来的? 思索着,再联想这几日的事情。蓝壹一惊,抓起了源溪的手。也是这举动太过突然,源溪被吓得退了几步,却也没能挣脱。蓝壹细细检查着他的手,见上面有着细细的伤痕,一阵心疼。源溪见了她这般模样,心下又是欢喜又是害羞,抽了手,道:“你怎么病了一场,就这般登徒子模样?”竟是连往日用的‘您’都改成了你。 蓝壹一愣,索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往日我是什么模样?”源溪笑着道:“你?心肠软,脸皮薄,十足的书生。”蓝壹接着问:“那,你为什么愿意嫁与我这书生?我家里可不富裕。”话一出口,便见源溪呆呆地看着他。蓝壹心道不好,定是自己又说错了话,欲开口再说些什么。源溪倒先张了嘴:“妻主……源溪不是那贪图富贵之人。”眼眶也跟着这话泛红。 蓝壹暗骂自己不会说话,忙安慰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好看,嫁与我却是可惜了。”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话真是酸到极点。源溪倒是笑了,道:“就会说些漂亮话,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蓝壹轻笑着揽住他,道:“以前是我眼拙。”源溪红着脸推开她,道:“源溪往日逃命那模样,自然是登不上台面的。多亏妻主怜惜,救了我,要不我也得在那饥荒里丢了性命了。” 蓝壹愣了愣,没想到事情确实如此,更是可怜他,安慰道:“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丧气话了。还有,以后别说您啊您的,我们一家人何必那么客套。”源溪听了这话,露出笑来,应道:“是。”蓝壹见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源溪见桌面上摆着的书,问道:“妻主可是明天要去学堂讲学。”蓝壹点点头,源溪道:“怎么也不早说一声,都没法好好准备了。” 蓝壹挠挠头,问道:“还要准备?”源溪点头,道:“笔墨纸砚,家里必然要准备好的。幸好学堂离得不远。”蓝壹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那学堂在哪里,忙问:“那明日我可怎么将这些东西搬去?”源溪也呆了,道:“这,要不今天便收拾些去吧,反正就在书云阁。”蓝壹暗自记下学堂的名字,收拾了些书,便再次出门。 那书云阁离蓝壹家不远,一会儿的功夫。蓝壹拿了钥匙开了门,便见一孩童匆匆跑来,口里喊着蓝先生。蓝壹止住脚步,站在原地。那孩子见蓝壹停下,也放慢了脚步,走过来道:“蓝先生。”蓝壹点点头,听那人接着说:“大家都很担心您,幸好您没事。都是那家伙不好,要不先生也不会生病了。” 蓝壹笑着摸摸孩子的脑袋,道:“先生没事,她也不是有心的,不必责怪。”孩子见蓝壹这般模样,愤愤道:“难怪娘亲说先生人好心,当时大家捐建了这学堂,也是先生自愿出来帮忙的。我听说先生那个时候,可是乡试第一名。”蓝壹听了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却见那孩子一脸崇拜,也只得转移话题:“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有用功读书?” “有的,我已经把三字经念完了。”孩童兴奋地说,满脸都是夸我吧,夸我吧的神情。蓝壹听她这么说,反应过来这时候教书大多是不求甚解,会背就行的,安了心,拍拍孩子的小脑袋瓜子,摆出一副老学究姿态,道:“恩,孺子可教也。”那孩子听了这话,高兴地笑眯了眼睛,见蓝壹抱着厚厚的书,便要帮蓝壹收拾东西。蓝壹见她懂事,便也由得她去了。 整理好了东西,再打扫一下学堂,也已经傍晚了。送了那孩子回家,蓝壹也跟着赶了回去。见源溪站在门口,加快了步伐走向家里,心里一阵温暖。 幸福第二定律——幸福感的递减性及推论 人们得到一个幸福后,那么人们对同一个或同一类幸福的渴求度就会递减,当人们再次获得这个或这类时幸福时的幸福感就会逐渐递减,当达到足够多的N次时,渴求度会变为零,幸福感也就变为零了。 —————————————————————————————————————————— 蓝壹吃了早点,便去了学堂,发现大半位置都已经有人了,不由感慨这些孩子的好学。蓝壹便安排他们各自读书,照着自己对古时候私塾的记忆要他们放学前要把书背完了才能走。路过学堂的人们听到学堂里“之乎者也”的朗朗读书声,都笑着放低了说话的声音。蓝壹随手拿了本杂记来看,正看得入迷,忽听“砰”的一声。 蓝壹一惊,抬起头来,便见一衣着华贵的女孩带着一群孩子嬉笑着进门。那带头的女孩见了蓝壹也不说话,径直往位置上走。蓝壹见她如此,猜测她便是那日来道歉人家里的孩子。那女孩见蓝壹不作声,更是放大了音量道:“哼,什么先生,穷的响叮当却还要装模作样。要不是母亲说要我来,我才不来这破学堂!” 蓝壹听了也不恼,摇摇头,只当她是耍小孩子性子,低头接着看手里的书。那女孩见蓝壹这般模样,却是生了气,一脚踹翻了桌子。蓝壹心下不悦,站了起来,走到那女孩面前问道:“你叫什么?”那女孩子见蓝壹的表情阴沉,吓退了两步,又觉得不对,挺起了胸膛道:“本小姐是这林州牧家的大小姐,牧湫。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母亲给你几分面子,你就想借机攀上我们家!” 蓝壹听了这话,觉得可笑,摇摇头,道:“你若是不想来我这学堂,便自行离了去。不许在这里发你的大小姐脾气。”牧湫听了蓝壹的训斥,咬咬下唇,气恼地坐下了。旁边的几个孩子见了,帮她把桌子扶起来,也跟着坐回到位置上去。蓝壹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把该背的东西都背了,随便你爱上哪去。” 牧湫愣了愣,狠狠地瞪了蓝壹一眼,掏出书本,也读了起来。蓝壹也不再理会她,回了位置,接着看自己的书。可那牧湫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孩子,见蓝壹在看书,不时地做些小动作。直把其他的孩子惹得眼泪汪汪,却又不敢作声。蓝壹在前面看得分明,正想阻止,就见昨天见到的孩子已经出了手,拦下了牧湫的动作。 牧湫见拦住自己的孩子,眼里的火气又冒了几分,讥笑道:“这不是买豆腐的李余,李小姐么?”李余不理会她,只把她将别人拿的东西一一归还,又坐回去看书。那牧湫见她如此,也没了兴致,也坐下开始认真念书。蓝壹暗暗赞叹李余懂事,果然是穷人家孩子早当家。 傍晚,蓝壹收拾了下东西。刚出了学堂,便见到牧湫一脸不甘愿地站在昨天来道歉的女子身边。那女子见蓝壹出来,扫了一眼牧湫。牧湫委屈地上前,朝蓝壹一拜,道:“先生,前阵子是牧湫错了。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蓝壹抱着书,受了她一拜。那女子点点头,牧湫便站回到女子身后。蓝壹正想离开,却又被女子拦下,道:“先生,这是医药钱。我家这不孝女,还望先生多教训。” 蓝壹见那钱袋里满满的,晃起来还叮叮当当作响。蓝壹犹豫了下,还是推辞道:“不必多礼,这本就是我该做的。”那女子却执意要蓝壹收下,一时竟在这街上拉拉扯扯。最后,还是蓝壹受不了了,道:“既是如此,我便拿了医药钱,多了不要。”说完,也不理会那女子,从钱袋里拿了这几日的医药钱,把钱袋还了回去。那女子见她如此,也不好再勉强,只带着牧湫一拜,便离去。 蓝壹叹口气,心下思索着,有了这些钱也好,把债先还了,再修修那屋子,也算是够了。路过集市,闻见一阵香气。蓝壹好奇地走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香,走近了一看,却不由失笑。不过是茶叶蛋,只是蓝壹已经好几天没碰荤腥,现在又闻到这香味,难免有些嘴馋。掏了钱,正打算买两个茶叶蛋,回去和源溪一起吃。 那卖茶叶蛋的小贩,见了蓝壹,迎了上来。擦擦手,恭敬地朝蓝壹一拜,只是那动作却是十分别扭的。蓝壹愣了,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那小贩开口道:“蓝先生,来来来,我家的茶叶蛋可是最好的。”一边说,一边往蓝壹手里塞茶叶蛋。蓝壹呆呆地,才发现这里没有塑料袋一类的东西,手里拿着茶叶蛋和书,看上去有些滑稽。 那小贩也发现,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开口道:“对不住,瞧我这眼神。”说着便把蓝壹手里的茶叶蛋放在一个小篮里,递给蓝壹。蓝壹接过,正要给她钱。那小贩忙推辞,道:“蓝先生,这几个茶叶蛋你就收下吧,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我有件事想请先生帮忙。我家不富裕,凉儿的字帖……”蓝壹听了这话,笑着道:“没事,我倒是摹几幅字给她回去练练便是。” 推论1幸福资源的不可再生性 因为幸福的递减性,我们进而可以进一步得知,当我们享受过一个幸福N次后,在一般情况下,这辈子,我们是再也享受不到这个幸福了。 —————————————————————————————————————————— 晚上,蓝壹睡不着,便坐在台阶上晒月光。蓝壹捧着脸,对着月亮,正考虑要不要不顾形象的变身狼族鬼嚎,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蓝壹回头一看,源溪搬着两张小凳子,慢慢地跑过来。蓝壹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接过他手上的凳子,笑着问道:“怎么不去休息?”源溪红了红脸,小声答道:“吃太饱了,睡不着。”蓝壹一听这话,笑得直不起身来。源溪恼羞成怒,踩了她一脚后回屋。 蓝壹摇摇头,暗道这小家伙真是可爱,踩人也注意轻重,也没把自己踩痛了。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委实可笑,竟像希望他狠狠地踩自己一样。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把这小家伙养胖一点再说。源溪拿了衣服出来,就看到蓝壹一脸思索的样子。源溪眨眨眼,好奇地凑上去,问:“在想些什么?” 蓝壹随口道:“在想怎么把你养胖了卖掉。”源溪咬咬下唇,把衣服摔在蓝壹身上,背过身去不理人。蓝壹摸摸脑袋,笑嘻嘻地凑上去道:“怎么生气了?”源溪没回头,闷闷地开口道:“你若是不想要我了,直说便是,我不会赖着你的。”蓝壹在心里叹了口气,揽住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源溪自己先开了口,道:“今天有人往家里送了苹果来,我去拿。”蓝壹点点头,放开他,道:“我去拿吧。”进了屋子,蓝壹拿了两个苹果出去,递了一个给源溪。源溪默默地接过,用帕子擦擦,开始小口小口地啃苹果。蓝壹摆弄着手上的苹果,发觉源溪一直偷偷地朝她这边瞄,轻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道:“我不会不要你的。” 源溪红了脸,移开了视线,道:“苹果……”蓝壹笑着把手上的苹果递给他,源溪瞪了她一眼,把自己手里的苹果还在腿上,接过苹果。蓝壹正想笑他,吃着碗里的瞄着锅里的,就见他拿起帕子帮自己擦拭着苹果,然后递还给自己。蓝壹接过苹果,没吃,只是看着源溪接着啃他手上的苹果。转了转眼珠,蓝壹凑上去,就着他的手,咬了口苹果。然后朝源溪一笑,故意舔舔嘴角,道:“人间美味。”源溪羞红了脸,加快了啃苹果的速度,啃完了苹果,也不理会蓝壹,径直回了房间。蓝壹见他这般模样,更是笑得不行,又怕他真的恼了。拿着小凳子,也跟着回了房。 蓝壹把苹果随手一放,正想说话。源溪已经走到她旁边,教训道:“这东西可贵了,你倒好,随便乱放。若是让耗子咬了去,可怎么办?”蓝壹瞧他这管家模样,更觉有趣,故意鞠躬应到:“夫君说的是,是我不对。”源溪轻扯她的耳朵,蓝壹也不生气,故意逗他:“哎呀呀,夫君这几日真真活泼。”源溪这几日处下来,也知道蓝壹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在逗他玩。可自己确实是乱了规矩,一甩帕子,放下了手。 蓝壹见他这模样,倒也不敢多说,上前道:“明日,我们一起去街上买些东西吧。”源溪转过身来,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哪来的闲钱?”蓝壹换换手里的钱袋子,道:“那家人赔给我们的医药钱。这屋子住得习惯了,要是去换也不方便,特别是那书房里的东西,大多不好移动。我打算明个叫人来修修,再添些家当。”蓝壹顺手把钱袋丢给他,道:“以后家里的钱就归你管了。”源溪收了钱袋,点点头。 蓝壹脱了外衫,上了床,拍拍旁边的空位,朝源溪挤挤眼,道:“睡觉了。”源溪红了脸,慢吞吞地收拾好了东西,帮她打了盆水进来,要帮她洗脚。蓝壹一现代人,虽说心里接受能力强,可也没见过这场面。急急地缩了脚,道:“我自己来,自己来。”源溪见她红了一张脸,故意不放手,偏要帮她洗。 蓝壹往下腰,握住他的手,就感觉他身体一震。蓝壹忙放开他,这才发觉自己一时心急竟孟浪了,道:“对不起。”源溪倒只是微红了脸,低着头道:“无妨。”蓝壹这时才想起,源溪并不是自己真的夫婿,说不定哪天这身体的主人又回来了。这么一想,竟有几分不舍。暗暗叹了口气,把脚放入盆里,微热的水在这秋天倒也是正合适,让蓝壹一下子放松下来。 源溪拿了布,帮她细细地擦脚,蓝壹几番想要挣脱都不成。蓝壹正想动手拦下,就听源溪轻轻道:“妻主怜我,一直不曾碰过我。”蓝壹一听,顿时红了一张脸,心里默默吐槽,谁说古人含蓄的!源溪一直低着头,不知她脸色变化,只是接着道:“只是,为人夫婿,岂有这种道理。”说到最后,已没了声音。 蓝壹心里纠结着,这……美男计啊!活生生的美男计!要说蓝壹这人,也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最多也只敢嘴上调戏调戏,哪敢真的出手。蓝壹心里千回百转,面上不动声色,道:“你身子弱,这些事等你稍微好起来再说。”源溪猛地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蓝壹用手捂住他的嘴,学着古装言情片里的样子,道:“若是你因为我病了,我可怎么办?”蓝壹正想着这俗套的台词能不能起作用,就见源溪眼眶微红,投入她怀里,轻轻地啜泣。 蓝壹一时方寸大乱,又不敢乱动,只得轻轻地用手捧起他的脸,替他擦去眼泪。源溪边啜泣,边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蓝壹松了一口气,却被他下半句话吓得半死。“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我这身子骨不行的话,妻主,便……收个人进来吧。”蓝壹嘴角抽搐,一个就已经把自己吃的死死的,若是还有其他人,自己可就永无翻身之日了,忙开口道:“你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养好身子要紧。” 源溪哭累了,竟在蓝壹怀里睡去。蓝壹摇摇头,替他擦了把脸,脱了鞋子,盖好被子。做完了这些,又开始想以后的日子。虽说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去,不过过好每一天才是正确的生活理念不是,可单是这屋子,就已经让自己要吐血了,秋天都冷到不行,这冬天可怎么挨过去。这么想着,蓝壹便进了书房,翻着书,一边思索着生财之道。 翻着翻着,竟真让蓝壹翻出东西来。蓝壹手上的那本书,有个暗层,蓝壹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就着昏暗的烛光一看,竟是一张地契和一叠银票。蓝壹咂咂嘴,这下可算是有钱了。只是,这钱,又是怎么一回事。蓝壹看看书卷,上面写着《书香散记上》。蓝壹想了想,把书架上的下册也拿了出来。里面果然夹有东西,蓝壹抽出来看,里面是一封信。 推论2幸福资源的递减性 因为幸福资源的不可再生性,以及人们认知世界,改造世界的有限性,所以,人们能享受的幸福资源是有限的,也是在递减、减少的。 —————————————————————————————————————————— 蓝壹犹豫了下,把信抽了出来。蓝壹低头看完了信,长叹一口气,默默地把信给烧了。蓝壹收了张银票还在怀里,又把剩下的银票和地契放了回去,慢慢往回走。回到房里,见源溪边睡边咂吧嘴,蓝壹轻笑着帮他把被子盖好。又擦了把脸,也上床睡下了。 醒来时,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只能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蓝壹翻了个身,正想接着睡,就发现旁边的人已经醒了。蓝壹笑着帮他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开,道:“陪我再睡一会吧。”源溪拉拉被子盖住半张脸,往她怀里缩。蓝壹顺势揽着他,打了个哈欠,蹭蹭他的脖子。源溪扭扭身子想要挣脱,又被蓝壹拉了回去。几番折腾,又睡下了。 “都怪你,误了时辰了都。”源溪一边做着早点,一边抱怨道。蓝壹用手倚着桌子,不在意地开口:“反正那些小孩子也会乖乖念书,你着什么急阿。”源溪瞪了她一眼,把早点放在她手上,一边把她往外推,嘴里嘀嘀咕咕道:“你是先生阿,拿出点先生的样子来。”蓝壹不耐烦地应到:“是,是。”边慢吞吞地往外走。 “先生迟到了。”牧湫坐在位置上,见蓝壹走进学堂,摇着把扇子。蓝壹扫了她一眼,道:“古之圣王,未有不尊师者也,尊师则不论其贵贱贫富矣。”牧湫一收扇子,作躬道:“多谢先生教诲。只是,敬人者人常敬之……”蓝壹愣了愣,暗叹不愧是书院里交出来的学生,古文那是一套一套的。 李余见了这场景,拿了书,走到蓝壹面前,恭敬地道:“先生,我已经读好了。”蓝壹点点头,接过她手上的书卷,听她背诵。这时候教书,背不好是要挨板子的。蓝壹虽然不喜欢这个,但偏偏大家都觉得这种方式是重视孩子的表现。无奈之下,蓝壹也只得折腾了跟戒尺,遇到背得不好的,就摆出张冷脸惩罚。 李余的功课一向极好,只是今天却有些不在状态。蓝壹看了看她,道:“不必再背了。”李余愣了下,想要解释,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蓝壹把书丢在桌上,道:“螾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蟮之穴,无可寄讬者,用心躁也。”李余的脸红了红,低了头,听她训斥。 蓝壹看着她这副模样,也不好多说,便道:“把东西收了,回家去吧。”李余一惊,跪下道:“先生,我再不敢了。”蓝壹摆摆手,道:“等什么时候你心静下来了,再来这吧。”李余依旧跪着,不肯起身。蓝壹摇摇头,也不理会她,只等着她自己离去,便拿了本书看。牧湫拿着书卷,绕过李余,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蓝壹面前,抬高了下巴,道:“先生。” 蓝壹瞥了她眼,懒得说教,接过她手上的书卷。牧湫虽有些傲慢,可功课确实不错。长长的古文,倒是背得一字不差。蓝壹点点头,道:“明天开始,我可以跟你讲《诗》了。”牧湫一笑,道:“不劳先生,我另外请了老师。”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让蓝壹抬起头,挑挑眉,把书给她,便埋首接着看手上的书。 牧湫轻笑开口:“听说先生是乡试第一?”蓝壹翻了页,点点头。牧湫不知从哪弄来把扇子,“刷”的打开,道:“那学生可否考考先生?”蓝壹摇摇头,道:“要说请教。”牧湫一愣,咬咬牙,道:“敢问先生,先生最擅长什么?”蓝壹顺手又翻了页,道:“传道授业。”牧湫拍了下桌面,蓝壹抬起头,道:“还要什么要请教的么?”牧湫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蓝壹摸摸鼻子,不知她又发什么脾气。一低头,见李余还在地上跪着。蓝壹叹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又不忍她一直在这发凉的地上跪着,便道:“李余。”李余一震,低着头,道:“先生,我再不敢如此了。”蓝壹听她还是这句话,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罚你抄《诗》20遍。起来吧。”李余这才起了身,朝蓝壹一鞠躬,退回到位置上,接着背书。 蓝壹翻着书,觉得无聊,便提早放了。拿着刚写好的字帖,拿去给了卖茶叶蛋的小贩,被对方拉着一直道谢。好容易挣脱开来,蓝壹赶回家里,轻轻地推开房门。便见源溪趴在桌子上,走近一看,却把蓝壹吓了一跳。源溪的小脸苍白且冒着汗,蓝壹伸手一探,却是发烧了。蓝壹把他抱回床上,又请隔壁家的婆婆帮忙叫来大夫。 源溪在床上呆得基部安稳,不时地翻滚。蓝壹一时也慌了神,还是在旁人的提醒下,急忙去打了水,给他擦汗。大夫看了看,对蓝壹道:“这天气太冷了,也别吝啬,多加件衣服。”这话说的蓝壹脸上一阵红,蓝壹懊恼自己竟忘了要给家里添些衣物。大夫给开了方子,收了钱,便自行离去了。 蓝壹央着婆婆拿着钱,帮忙买了药物和衣服。婆婆冷着脸,皱着眉看着蓝壹,不免数落几句:“你这人,一个人过惯了,不懂得照顾自己也就罢了。现在多了一个人,就算源溪能干,你也要多关照些。虽说他命不好,但再怎么说……”蓝壹见她大有说个没完的架势,忙把她推了出门,请她快些买药回来。 药买回来了,蓝壹便急急地跑去煎药,顾不上和婆婆多说几句。煎药的时候,又因用不来那老式的煤炉,还把自己给烫伤了。蓝壹吹着手,用碗把药装了,端到床边。轻轻地推着源溪,源溪睁开眼,轻声道:“妻主。”蓝壹点点头,扶着他起来,给他加了几个垫子,道:“快点把药喝了。” 源溪点点头,就着蓝壹的手,把碗里的药都给喝了。蓝壹正想说药渣就别喝了,可移开碗时,碗底已是干干净净的了。源溪用床边的帕子抹抹嘴角,拉拉蓝壹的袖子。蓝壹见了,扶着他躺下,把旁边的蜜饯取来。正想喂了他吃下,源溪却摇摇头,抓着被角,道:“不用了。”蓝壹眯起眼,用手戳戳他的脸,道:“人家都说我虐待你了。” 源溪听了这话,哪里还睡得下去,起身欲辩解几句。蓝壹忙把他扶住,道:“要是不想让我落下个坏名声,就给我乖乖把蜜饯给吃了。”源溪嘟着嘴,咬了口,一边嚼着,一边嘟囔道:“太甜。”蓝壹一愣,揽着他,也不说话。源溪吃了半块后,再不肯吃。蓝壹劝了半天也没法,只得自己吃了。 幸福第三定律——人们获得幸福的经历越曲折,获得的幸福感越大 渴求度是与幸福感成正比的,所以,如果获得幸福的经历越曲折,那么人们的渴求度就会相应变大,那么获得的幸福感就会越大。 —————————————————————————————————————————— “这些是……”源溪拿着新买的衣服,左看右看,最后看向蓝壹。蓝壹放下手里的书卷,走到他身边,俯下身子,问:“喜欢么?”源溪点点头,有些疑惑地开口:“哪来的?”蓝壹笑着指指自己,一脸讨好的样子。源溪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把手上的衣服折好,放到床上。蓝壹愣了下,问道:“怎么了?” 源溪边把衣服放到一起,边道:“这些我不要。”蓝壹又凑近了点,问道:“不喜欢样式么?”源溪摇摇头,道:“家里不富裕,不必给我添这么好的衣物的。”蓝壹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没事,我们家里还是很有钱的。”源溪笑着打了她一下,说:“我们家有多少钱我能不知道。” 蓝壹摇摇手指,故作神秘地说:“我有私房钱。”源溪抿唇,捏住她的耳朵。蓝壹忙讨饶,向他解释了钱的来源。源溪安静地听着她说,见她停下,帮她倒了杯水,道:“既是如此,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蓝壹愣了愣,摸摸下巴,思索了半饷,摇摇头。源溪叹了口气,道:“依我看,咱们不如开个包子铺。” 蓝壹正喝水,一时不察被呛个正着。一边咳嗽,一边问道:“什、什么?”源溪帮她拍着背,解释道:“我家原来就是卖包子的。”蓝壹笑了,故意逗他:“你是不是还有个美称叫作包子西施?”源溪瞪了她眼,接着说:“我们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蓝壹正想开口说自己有教书赚钱,源溪抢着说:“再说了,我闲在家里也不是个事。” 蓝壹想想他在家里也确实是没什么可做的,便也同意了。去书房里拿了张银票给他,道:“要是太累了,就别做了。反正,咱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总归能吃饱。”源溪含笑着接下,点点头。蓝壹看着他,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不知道哪里不对。源溪摇摇她的手,蓝壹便放下心里那点顾虑,给他讲街上看到的笑话。 “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一个公子。”蓝壹刚开口,就被源溪怒瞪了一眼。蓝壹悻悻地摸摸鼻子,拍拍他的手,道:“还没说到重点,你别急嘛~”又被瞪了眼,蓝壹缩缩脖子,接着说:“他边在街上破口大骂,边说自己有古典气质。”源溪一笑,问道:“当真有这样的人?”蓝壹点点头,接着说:“那公子也是有趣,见别人都看着他。他也不往回跑,就站在原地,一直老子老子自称。” 源溪笑眯了眼,蓝壹揽着他,接着说:“偏偏旁边有个女子,还一直追着他,不时夸上几句,说他极有气质的。”源溪听到这,也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道:“这女子必是喜欢他的。”蓝壹摇头道:“哪里是,那公子是郡王府的大公子,那女子八成是想来巴结他的。”源溪听到这里,止住了笑,抓着蓝壹的袖子,有些急切地问道:“当真是郡王府的公子?” 蓝壹见他如此,心下疑惑,还是点点头,道:“牧家的家主跟我说的,必不会错。”源溪放开了抓着她袖子的手,咬咬下唇。蓝壹忍不住问:“怎么,你跟那家人可有什么渊源?”源溪点点头,落下泪来,道:“我家是他家的下属家族。”蓝壹愣了愣,还是勉强笑着问:“那你可有接了他家什么任务么?” 原是句玩笑话,源溪却越发惊恐的样子,死死地抓着蓝壹的手。蓝壹被他抓得有些痛,却又不忍挣开他,只得开口道:“没事,你慢慢说,我们一起想办法。”源溪点点头,道:“我家母亲原本是躲在一个村子里替郡王查探消息的,却在半途……只剩得我和父亲,父亲没挨过那阵子的瘟疫。我也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却又赶上饥荒,只是……” 蓝壹拍了拍他,也明白他刚才要开店的原因,想来是为了完成母亲留下的任务。只是,这事情未免也来得太过于突然了些。蓝壹原本打算就在这里教书,然后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哪料到竟会扯上这些事情。想了想,蓝壹开了口,道:“这样吧,我们早日把你母亲的任务结束了。然后,我们换个谁也不认得我们的地方去住,这样可好?” 源溪抓着她,拼命地点头,道:“我本想独自解决了不告诉你,哪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蓝壹有些疑惑地问他:“其实,你不告诉我也行,为什么?”源溪摇摇头,解释道:“你不知道,郡王家里的长女是京城一霸。”咳,其实我早就猜到了,蓝壹默默地囧了。果然,富家小姐不是温文尔雅就是一街霸。 “郡王一直在替她找先生管教她,却都被她给气走了。郡王也没法,只得让人到处去找各地知名的先生。如今,那大公子到了这,想必也会查查这里有名的先生。他一查,必定就会找上你。”蓝壹抽抽嘴角,原来如此。“我们把这事情快些了了,我们就离开吧。”源溪接着说。“以后,我就再不管那郡王府里的事了。” 蓝壹点点头,揽着他,感觉他有些颤抖。蓝壹微微叹口气,道:“好了,你也别多想了。说说看,那郡王让你们家查的是什么事情?”源溪犹豫了下,说:“贩卖私盐。”蓝壹愣了,这可是大罪啊……朝廷可就靠这些东西吃饭,这不是和朝廷抢饭碗,活该找死。源溪挣开蓝壹的怀抱,直直地看着蓝壹。 蓝壹有些别扭,摸摸鼻子,问:“怎么了?”源溪认真地说:“这事,万不可告诉别人。”蓝壹笑了,又揽住他,亲亲他的脸蛋,道:“是,我可没傻到那种地步。”源溪被她忽然的亲密举动给吓到了,反应过来后,又红了一张脸。蓝壹这时倒有些放松下来,用下巴垫着他的肩膀,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要早些告诉我。我们一起商量,这世上万没有过不去的槛。”源溪怔怔地看着她,点点头,回身抱住她的腰。 蓝壹在心里叹口气:就这样吧,一起生活下去。这世上,万没有过不去的槛的。忽然觉得这话有些安慰自己的感觉,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幸福第四定律——没有渴求就没有幸福 因为幸福感与渴求度成正比,所以当人们对某事物没有渴求时(也就是渴求度为零时),那么,某事物也就不会给人们带来幸福。 —————————————————————————————————————————— “蓝先生。”蓝壹准备动身去学堂时,被郡王府的大公子拦下。蓝壹后退了几步,鞠了一躬,问:“这位公子,有何指教?”旁边的下人抢着开口,道:“我家郡王听说你会教书,叫你去给小姐教书。”蓝壹愣了愣,没想到这个事情来得这样快。那位郡王府的公子瞪了下人一眼,浅浅地笑了,道:“蓝先生,是这样的,牧家向我母亲推荐您。因此,我母亲打算请你去府上教教我姐姐。” 蓝壹被他这时的温文样子给惊到,这和昨日骂街的样子未免也差了太多吧。蓝壹心里虽这么想,可是表面工作倒是滴水不漏,道:“这,蓝某人怕是……”昨天跟着的女子见她有拒绝之意,不悦地开口:“郡王让你去教书,是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蓝壹有些恼了,却也知道眼前几人的身份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咬咬牙,开口道:“既是如此,便给我几日功夫。总要把学堂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才是。” 大公子点点头,道:“也好。”蓝壹不想再接着客套下去,想草草说个道别的话,便离开,却被大公子接下来的话生生止住了脚步。“听说,蓝先生的夫婿……”蓝壹暗叹,这郡王府果真不同反响,到这镇上不过几日,就把自己昨天才知道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我母亲那里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做。蓝先生,请放心地来郡王府教书吧。” 蓝壹思索着,这样源溪也就不用烦心于此了,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这教书,自己这水平教教小孩子还行。可是那郡王府里的小姐,怎么个教法?蓝壹叹口气,又鞠一躬,道:“不是蓝某人我不愿意,只是,我这水平怕是……只怕会误人子弟。”大公子掩着唇,轻笑道:“蓝先生太过于谦虚了。五日后,我郡王府的马车自会来府上接您和您夫婿去京城。蓝先生尽快准备才是。” 蓝壹知道这下是没法拒绝了,只得应下。跟学堂里孩子的父母一一道过歉,又去请了位不得志的秀才暂时代替自己在学堂教书。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功夫,蓝壹便留了一年的钱给那秀才。回去和源溪一商量,收拾了些零碎的东西,把书房里的地契和银两也都带上。家里便有些空荡荡的,蓝壹叹口气,可惜那书房里的书,却是带不走了。蓝壹挑了一箱子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书,把书房给锁上,慢慢把箱子拖走。 源溪见了她气喘吁吁的模样,要来帮她。蓝壹摆摆手,道:“边呆着去,小心闪到你的腰。”源溪气恼地看着她,刚要开口。“扣扣扣……”门响了,蓝壹坐在箱子上,用宽大的袖子给自己扇风。不多时,源溪便兴冲冲地拿了东西进来,道:“王屠夫家送来的猪肉,说是为了感谢你这么多年辛苦的一点心意。” 蓝壹见了,想想自己好多日没沾荤腥了,不免也有些嘴馋,大手一挥,道:“我去买点面粉,晚上我们下饺子吃。”源溪笑着答应,一边用帕子帮她擦汗。蓝壹拍拍他的手,道:“先把手上的猪肉处理了,搞得我一身味道,等下怎么出门?”源溪红了脸,瞪了她一眼,把东西拿了,进了厨房。 蓝壹想到晚上的美味,也来了劲,把箱子死拖活拖拖到厅里的角落。拿上些碎银子,出了门。街坊都知道她过几日要去京城给郡王府当老师,都上来道贺。蓝壹一一回了,看着手上满满的东西,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里的民风纯朴,再加上蓝壹的好人缘,这趟出门,蓝壹没花一个子就收获了一大堆的东西。 蓝壹回到家里,把东西给源溪去处理。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站起身来,走到书房门前。蓝壹掏出钥匙,选了几十本书,分几趟给那些有上学或者快要上学孩子的家里。又去了邻家婆婆家,请她帮忙照看一下屋子,也给了她些琐碎银两。婆婆一开始不愿意要,直到蓝壹搬出一堆“之乎者也”把她绕晕了才答应。 “包饺子呢?”蓝壹摸进厨房,见面粉和肉末什么的都已经打好,便开口问。源溪点点头,蓝壹兴奋地挽起袖子,要帮忙一起包饺子。源溪愣愣地看着她的动作,反应过来时,她手里已经拿着筷子正在包馅。源溪推她出去,嘴里数落道:“去去去,你来这里做些什么?少来添乱。”蓝壹一闪身,退了回去,接着包手上的饺子。 源溪叹口气,干脆不理她,自去包饺子。蓝壹好不容易包好一个,抬起头来,发现源溪面前已经摆着一排精致的饺子。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饺子,馅都露出来了,正想摸摸鼻子,发现自己手上都是面粉。源溪抬起头来,见她手上那个怪模怪样的饺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蓝壹尴尬地开口道:“一回生,二回熟。” 源溪拿走她手上的饺子,捏了几下,饺子就变成漂亮的样子摆在案板上。蓝壹点点头,感慨道:“贤婿啊……”源溪白了她一眼,道:“你就别瞎折腾了,竟来浪费我的饺子。”蓝壹洗净了手,轻笑道:“为了几个饺子,至于么?”源溪却有些红了眼,道:“那是,要是有些填抱肚子的东西,那些人也就……” 蓝壹想起他曾经历过的饥荒,也不由叹息,道:“好了好了,死者长已矣,生者常戚戚。情则常相忆,理则悟昔迷。已往虽无谏,来者亦可追。你也别太伤心了。”源溪听了她这一长串安慰的话,笑开了道:“真是个书生,说句话都这么文绉绉的。”蓝壹见他笑了,也放下心来,道:“我这叫,三句不离本行。” 源溪白了她一眼,道:“少贫嘴,快出去。要不,今晚的饺子可没你的份。”蓝壹站起身来,作躬道:“夫婿所言甚是,我这便退下。”源溪也笑了,故意摆出傲慢的样子,慢悠悠地道:“还不快退去。”蓝壹又一作躬,笑着离开了。 推论一幸福与金钱没有直接关系 因为幸福的直接来源是渴求,因为金钱并不能给所有人带来幸福,所以幸福与金钱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 —————————————————————————————————————————— “吃饱了。”蓝壹拍拍肚子,很没形象地瘫在椅子上。源溪用手指戳戳她的脑门,道:“瞧你这样子。”蓝壹笑着揽住他,凑近他耳边,道:“夫君……”源溪红了脸,垂下脑袋,不理会她。蓝壹来了兴致,故意逗他道:“怎么?那衣服上开了花?”源溪踩了她一脚,趁蓝壹装作很痛的样子挣开她,收了碗筷,躲进厨房。 蓝壹见他走了,也不再呼痛,拿了本书来看。虽说自己不愿惹麻烦,可是这麻烦自己找上门来,而且还是个不小的麻烦。那郡王家的长女就算再不会念书,到时责怪的,肯定也是自己这个教书先生。唉……蓝壹叹口气,扶着额头。这下,可怎么办才好?自己教书是为了混口饭吃,若是落下个不会教书的名声,以后就没什么会请自己去教书了。没法教书,自己唯一赚钱的手段也就没了。如果到了那个地步,恐怕只能种地或者考科举了…… 蓝壹纠结地扯着手里的书卷,试图从里面找些比较有趣的内容。好歹也让那什么长女对读书产生兴趣,自己才有办法交的下去不是。蓝壹这厢在纠结,源溪那边也在担心。源溪心不在焉地清洗着碗筷,心道,郡王府虽说有意放过自己,可这些混迹官场的人说的话,又怎么能相信呢?都是面上一套,底下一套。自己若是只有一人倒也罢了,只是,妻主她…… “啪……”源溪想着可能会有的危险,顿时心惊,手里的碗也跟着落下。蓝壹正翻着手里的书,听到这动静,猜到了大概是不小心摔了碗。也不太在意,随口道:“源溪,没事吧?”源溪弯腰去捡那碎片,正想答应,却不小心划伤了手。血顺着手指留下来,落在地上。源溪握着手指,痛得要死,又不愿蓝壹担心。 用水随意地冲洗了下伤口,大声答道:“没事。”蓝壹翻了一页书,听了他这回答。心下觉得有些不对,便放下书卷,冲进了厨房。见他手破了个口子,却还在洗碗,一时气急,语气也有些冲:“你做些什么?!”源溪身子抖了一下,怯怯地回答:“没事,不过是划伤了手。等下上点药就好了。” “上点药就好了?!会发炎的好不好?!你……你真要气死我了!”蓝壹气恼地把他扯出厨房,拉到厅里。又去拿了伤药,给他细细地处理好了伤口,再包扎上一圈绷带。“这也太夸张了。”源溪见手上厚厚的一圈绷带,忍不住笑着抱怨。被蓝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识相地低下头,不说话,任由她处理自己的伤口去了。 蓝壹虽气极,手上动作却很轻柔。帮源溪固定好了绷带,又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原本板着的脸也放松下来。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做事小心点,别急急忙忙的。”源溪见她态度缓和起来,也放松了下来,点点头。蓝壹拍拍他的脑袋,道:“别担心,那郡王府的公子说的不错。他母亲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做。郡王府那么大,抢着办事讨好的人多了去了,还不至于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 蓝壹见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模样,拉过他的手,接着道:“也别担心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想太多也没用,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源溪叹了口气,道:“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蓝壹心里骂这笨蛋不开窍,却又无法,还得安慰道:“好了好了。就算没有你,他们也自然会找上我。你没听那人说么?是为了找个先生,你就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源溪也不想让气氛接着僵下去,嘟着嘴,道:“是是是。”蓝壹亲亲他的脸蛋,道:“好了,早点睡吧。”源溪一惊,挣开她的手,推开她。蓝壹摇摇头,这算什么反应?害怕,看起来也不像,应该是害羞了吧。这么一想,蓝壹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把桌上的书卷又拿了起来,接着翻看。 次日,蓝壹刚开门,就看到一辆马车等在门口。等在门前的车夫,见蓝壹出来,凑上前,问:“先生,可是准备好了?”蓝壹点点头,进了屋子,叫上源溪。自己拖着一箱子书,源溪则抱着包袱,有些担心地看着她。终于,源溪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要帮忙么?”蓝壹摇摇头,道:“你去叫那车夫来帮忙,你就乖乖地去马车上等着就好。” 源溪点点头,抱着包袱上了马车,蓝壹和那车夫则接着努力把箱子扛上去。好不容易解决了,那车夫用手扇风,问:“先生,你那都是些什么宝贝?这么重。”蓝壹笑着答道:“哪来的宝贝,不过是些书罢了。”车夫愣了愣,摸摸脑袋,道:“读书好啊……读书好……”蓝壹看她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那车夫回过神来,见蓝壹一直看着她。一时有些紧张,手足无措的样子,道:“我小时候也上过几天学,可惜家里穷……先生听了也别见笑,我小时候笨,不太会念书,老是被学堂里先生教训。到了今天,我见了那些教书先生还是有些害怕的。”蓝壹摇摇头,道:“严师出高徒,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 “哪能啊,我能上学也多亏了那位先生。可惜她后来离了我们镇子,就再没音讯了。”车夫见她误会了自己,忙解释道,说到最后,也不仅有几分黯然。蓝壹皱着眉,问道:“请问,那位先生叫作?”车夫想了想,道:“姓蓝,叫什么我也不知道。”蓝壹点点头,心下思索着前阵子看到的那封信,开头的称呼就是“蓝先生”。再联想到信里所说的“四处讲学”,忍不住猜测那位教书先生也许就是那收信人。 只是,照这么看来,她的年纪应该是比自己大上不少才是。那封信,是写给原本的自己的还是其他的人?又或许,只是自己猜错了。蓝壹叹口气,这勾勾绕绕的,想的脑袋都疼了。得了,自己也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好好教书吧。想着自己马上要去教的那个京城一霸,蓝壹又觉得心烦。 推论二随着物质财富的增加,人们在物质财富方面所能获得的幸福次数却越来越少,幸福感的强度也越来越小。 —————————————————————————————————————————— “蓝先生?”郡王府的长女坐在位置上,轻笑着看着蓝壹。蓝壹点点头,那女子摇摇扇子,道:“蓝先生不必多礼,称我为杨若则可。本世子可是听说了不少关于蓝先生的事情,牧湫那家伙对你可十分推崇。”蓝壹一愣,心下有些不解,那个一直和自己过不去的牧湫,推崇自己?嘴里却道:“哪里哪里。” “那么,先生就开始吧。”杨若一扬眉,道。蓝壹依言翻开了书,准备开讲。抬起头,惊奇地发现那杨若正慢悠悠地往门外走。蓝壹伸手想要拦住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合上书,随手写了几份字帖,又把古文稍微解释了下,一并写在纸上。把纸片压在书桌上,蓝壹站起身,也离去了。 “先生怎么不在教书?”管家见蓝壹走出来,有些不悦地开口问道。蓝壹抱着书,答道:“世子不在,难不成要对着墙讲学?”管家冷哼一声,道:“这是先生的问题,虽说牧家推崇先生你。可是,先生要是没有本事让世子留下来听课,也一样会被赶出去的。今日的事情我会禀告郡王的,还请先生好自为之。” 这管家莫不是和牧家有矛盾,这样的话,恐怕自己得更加小心了。蓝壹心想着,对那管家道:“在下知道了,多谢管家提醒。”管家脸一沉,径直走开了。蓝壹扶着额头,对未知的未来的担忧更重。回到屋子里,源溪正在将箱子里的书一一搬出来。蓝壹拍拍他的肩膀,源溪转过身来,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世子先离开了,你也别把东西拿出来了。我们在这里另寻个地方住吧,说不准,过几日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蓝壹叹口气,接着说。“在这里,你还是小心些吧。我看那管家对我好像不是太喜欢。”源溪闻言脸色也黯了几分,点点头,慢慢把书又放回箱子里。蓝壹见他如此,有些心疼地抱住他。 源溪身子一僵,又慢慢放松下来,疑惑地叫着蓝壹:“妻主?”蓝壹在他耳边轻轻道:“若是,你受了什么欺负,记得告诉我。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这里,趁早离开了也好。”源溪转身回抱着她,把脸闷在她怀里,道:“我知道的。”蓝壹此时发现他的身高比最初高了不少,有些纠结地问道:“你,今年几岁?” 源溪不知她怎么把话转到这来,却还是乖乖回答:“18,我已经行过笄礼三年了。”蓝壹僵住了,幸好成年了,不过身高竟然还是一直在长。若是有一天超过自己,丢脸就丢大发了。源溪咬着唇,抬起小脸,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嫌我太老了。”蓝壹囧之,摸摸他的脑袋,说:“怎么会。”蓝壹心念一转,道:“可是,不是要订婚者才十五而笄;未订婚者应该是二十而笄。” 源溪脸色白了百,道:“妻主,我……”蓝壹摸摸他的小脑袋,道:“算了,你不想说也就罢了。”源溪扯着她的衣袖,低着头,说:“我母亲之前给我定过一门婚事,可是那家人家因为我家后来落败就毁了婚约了。”蓝壹眨眨眼,问:“落败?”源溪点点头,解释道:“是郡王的命令,让母亲不要太引人注目。借着落败,去寻亲戚的名义去打探消息,哪知道……” 蓝壹抽抽嘴角,自顾自的感慨着。源溪见她一直不理自己,以为她气自己隐瞒已经定过婚事的事情。被退婚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后来那算命的说自己是克妻命,更是难受。蓝壹回过神来,面前人已经哭的一抽一抽的,蓝壹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又在想些有的没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量,拥着他安慰道:“已经过去了,你何必介意。” “可是……”源溪还欲再说,却被接下来的吻给堵住了话语。蓝壹放开他时,他的脸蛋已经通红,指着蓝壹,道:“你怎么这样?!这,这还是白天,有伤风化。”说到最后,也渐渐没了声音。蓝壹笑着看着他,道:“知道了,我想吃鸡蛋羹了。”源溪白了她一眼,道:“我去做,你在屋里等着。” 蓝壹看着他离开,绽开笑容。不经意又扫到一旁放着的书,叹了口气,世子那边……蓝壹坐在桌前,想了想,随手拿了张纸,提笔写了几道题目。 —————————————————————————————————————————— “先生,这是什么?”杨若摇摇手里抓着的纸片,懒洋洋地问道。蓝壹开口,道:“世子若能将那几道题目做完,今天的课就不必上了。”杨若一愣,坐直了身子,挑衅地开口道:“若我能够做完,不仅是今天的,先生以后的课也不必上了。”蓝壹扬起嘴角,点了点头,道:“好啊。”杨若眯起眼,低头开始做着纸上的题目。 蓝壹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书页,观察她的表情,满意地看到她从一开始的自信再到后来的迷茫。杨若放下笔,道:“先生,之前是弟子错了。”蓝壹点点头,站起身来,把她手上拿着的纸片抽走,顺便放下一本书。见她不解的样子,蓝壹开口解释:“你今天的作业便是把这本书看了。”杨若看着那本薄薄的书,点点头。 蓝壹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拦下。杨若一鞠躬,恭敬地问道:“先生,可否告诉我那些题目的答案。”蓝壹挑眉,手指点点她手中的书,说:“只要你看了这本书,你自然就会知道了。”杨若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本书,眼里的兴味又加了几分,道:“先生,果然是有几分才能的人,也难怪那家伙虽然不喜欢你,却也不得不佩服你。” “我不记得我教过她些什么。”蓝壹皱着眉,仔细回想以前的事情,却实在想不到除了让牧湫背书以外,自己还教了些什么。杨若摇摇头,道:“先生,可是有为她解释过《水经注》上的问题?”蓝壹想了想,好像当时是牧湫来找自己麻烦时问了这道题。没想到,竟然因为自己以前喜欢看一些科教节目,答了上来。 蓝壹摇摇头,真是应了那句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当时自己要不是为了气一气那个傲慢的小女孩,也不用回答这个问题。若没有回答,今日也不会在这个郡王府里受眼前这个世子的气了。所以说,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啊……虽然这句话放在这里好像有点不恰当。 推论三人们在精神文化,精神文明,精神生活等非物质财富方面所能获得的幸福数量远远大于人们在物质财富方面所能获得的幸福数量。 —————————————————————————————————————————— “蓝先生,可是觉得有什么住不惯的地方?”蓝壹听郡王如此问道,忙摇摇头。郡王转着手上的杯子,偏着头,问道:“那是谁惹得蓝先生要出去住,而不愿意呆在这郡王府呢?”郡王说的漫不经心,蓝壹听了心惊胆战。原本只是为了源溪在这里不被欺负,哪知道竟然让王爷知道了,这下事情可麻烦了。说来也是自己考虑不周全,没想到先禀明郡王一声就擅自下了决定。 蓝壹忙躬身一拜,道:“在下不擅交际,只怕有些地方做得不好,坏了府里的名声。”郡王轻轻笑了起来,道:“恐怕不是这样吧。”蓝壹听她语气冷冽,不禁一抖,身子往下低了低,道:“蓝壹不敢说谎。”郡王冷哼一声,道:“只怕是为了你那夫婿吧。”蓝壹心下一惊,不敢再出声,怕惹恼了眼前的这位大人物。 “也罢,我早听那牧家说你疼夫婿。只是,过犹不及啊……”郡王道。“蓝先生确实有几分本事,连我那不孝女也收拾得服服贴贴的。但你若是要再更进一步,现在这样却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蓝壹一愣,这意思是想让自己步入仕途么?蓝壹思索了片刻,道:“蓝壹一生心愿是教书育人于天下,望郡王成全。” “哦?”郡王一笑。“这是你的心愿,我怎么成全?”蓝壹坚持道:“请郡王成全。”郡王放下手里的杯子,道:“蓝壹,可有人说过,你像极了你母亲?”蓝壹低着头,不回答。郡王也不在意,接着说:“你母亲当年也是这么同我说的。”蓝壹吃惊地抬起头来,郡王却似不愿多说,抬手挥退了她。 —————————————————————————————————————————— “妻主。”源溪见蓝壹进门,忙迎了上去,问道:“郡王叫你去有何事?”蓝壹怔怔地坐下,喝了口茶,缓过神来。看着源溪紧张的神色,安抚地开口道:“没事,只是我们暂时没法搬出去了。”源溪张口想要问为什么,却被蓝壹苍白的脸色给吓到了,忙替她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一时也不敢再问下去。 蓝壹握住他的手,道:“那郡王,认识我母亲。”源溪拿着帕子,看着蓝壹。蓝壹将手附上他的手,像是想要从他那里寻求温暖一般。源溪拍拍她的肩膀,知道她这副样子,便是不打算说下去了。便将手从她手里抽走,见她有些慌张的样子,解释道:“我去打盆水来给你擦擦汗,这是郡王府……” 蓝壹颓然地垂下脑袋,那封信现在看来已经明了了,应该便是那王爷写给母亲的。只是,这两人又有什么渊源?而自己被带来这郡王府,如今看来,恐怕也不只是巧合那么简单。蓝壹叹口气,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天花板装饰华美,蓝壹看着却觉得一阵寂寥,心里不由怀念着家里那有些破损却可以看到星星的天花板。 —————————————————————————————————————————— “先生可要同我一同去个地方?”短短几天里,杨若已将对自己的称呼由“本世子”改成了“我”。蓝壹摇摇头,想她必定是去一些花柳之地。虽说自己也挺感兴趣的,奈何家里还有一位,终究是有贼心没贼胆。杨若看她面色多变,料她想歪了,解释道:“不是那些地方,是茶馆。” “世子好雅兴。”蓝壹一愣,忙道。“那蓝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若摇摇扇子,一脸得意地点点头。蓝壹跟着她,走到一茶馆。茶馆里人很多,而且都在聊着些什么。蓝壹疑惑地看着杨若,杨若笑道:“蓝先生想必不知道,今日出来表演的不是一般人,而是这店里的顶梁柱,这京城里的第三公子。” 蓝壹在心里直摇头,这些人尽喜欢取这类的名号。杨若不知蓝壹心想些什么,接着道:“蓝先生,若是您能答上那位公子的问题,就能见他一面,并听曲一首。也顺便,让我沾沾光吧。”蓝壹先头听着正想拒绝,听到最后一句话,才知道这世子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那公子之间了。 要说这茶馆也是老套,连方法也是一模一样的。蓝壹起身,想要先行告退,却被杨若拦住她起身的动作。杨若狡诈地笑着,道:“先生今日陪我到此,可算是从犯,要是不想我告诉先生的夫婿,先生还是帮了我这个小忙吧。”蓝壹在心里骂着卑鄙,奈何有把柄抓在别人手里,只得叹口气坐下了。 蓝壹一边喝着茶,一边听杨若把那第三公子吹得神乎其神,虽说也不知是不是如此,心下对杨若纨绔子弟的定位却是变得更加确定了。忽然听见周围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连一直不停说着话的杨若也住了嘴,蓝壹抬眼,看见一男子,身着白衣,施施然走上台来。那男子朝底下众人一福身子,接过身后侍童送上的古琴,慢慢开始弹奏起来。 蓝壹不懂音律,又是听惯了那快节奏歌曲的人。听着这慢悠悠的曲调,一时反应不过来,竟觉得困倦得不得了。四下一看,所有人都在认真听,又不好中途走人。只得暗暗地打了个哈欠,想着这表演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比起听这曲子,蓝壹觉得自己更愿意陪着源溪聊聊天,看着他做绣品。 曲子结束了,蓝壹敲敲桌面,杨若还陶醉在曲子的旋律里。蓝壹一喜,道:“世子,蓝某有些事情,先告退了。”杨若没缓过神来,随口道:“那你去吧。”蓝壹笑眯眯地起了身,离了那茶馆,顺便在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带回去给源溪看看。等杨若缓过神来,发现蓝壹不见的时候,蓝壹正在逗源溪抱来的猫咪玩。 幸福第五定律——幸福是需要感觉的。 幸福是需要有感觉的,如果你的渴求事实上已经获得了满足,但当你没有感觉或感觉不到渴求被满足的时候,你仍然是不会有幸福的感觉的。 —————————————————————————————————————————— “听说你去看了第三公子?”蓝壹刚回房,源溪就凑上来笑着问道。蓝壹心里亮起红色小警报,讨好地道:“哎呀,还不是那世子。我不马上就回来找你了嘛~那什么公子,怎么比得上你?”源溪掩唇轻笑,扯扯她的耳朵,故意道:“再有下次,仔细着你的皮。”蓝壹知道这事就算结了,松了口气,点点头。 “那公子如何?”源溪拿了茶具,开始泡茶,问道。蓝壹接过杯子,喝了一口,道:“琴弹得不错,就是有些太傲气了。”源溪笑着在她旁边坐下,问:“你又没有见过他几次,怎么知道他傲气?”蓝壹放下杯子,一脸得意,解释道:“你也不想想,在那些地方的公子哪个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他,一身白衣,连装都没有。再加上他那规矩,想必是有几分骄傲的。就不知这骄傲是装出来的,还是本身就有的?” “这两者有什么差别么?”源溪眨眨眼,接着问道。蓝壹看他一脸好奇,笑着说:“你怎么对他怎么感兴趣,恩?”源溪红了脸,白了她一眼,催促道:“还不快说。”蓝壹止住笑,说:“若是装出来的,那世子就算是栽在那什么公子手上了;若不是装出来的,那公子想必就是个可怜人。照今天的状况来看,他定是要被人买走的,就不知要落在谁手上了。说不定,我又要有麻烦了。” “怎么了?”听蓝壹这么一解释,源溪了然地点头。听到最后一句,源溪忍不住问道。蓝壹叹口气,道:“你是不知道,世子对那什么公子可上心了。你想想看,她往日里出门作乱何时有叫过我。今天却为了听那公子再弹一曲,不惜骗我出门。只怕,那世子有意将那人赎回来。”见源溪还是有些不解的样子,蓝壹好笑地弹了他脑袋一下,道:“得了,就你这小脑袋瓜子,能想出什么来。别担心了,我自然有办法解决的。” 源溪点点头,依着她身子,道:“我相信你。”蓝壹笑着揽着他,心里却担忧着。若是世子将人带回来,就凭那人的出身,郡王恐怕也要找上自己一找。跟郡王斗法,自己还不是那块料。真是惹了个大麻烦来。 —————————————————————————————————————————— “蓝先生。”蓝壹刚出房门,就被杨若拦下。“先生怎么就抛下我跑了呢?”蓝壹想要扶额,真是自己不找麻烦,麻烦自己找上门来,这叫什么事啊?碍着周围人来人往,蓝壹只得答道:“我见世子听得专注,不忍心打扰,故先回来了。”杨若一笑,道:“无妨无妨,只是,先生今天可不能逃了。” 蓝壹听这话,知道这世子是想把自己拖上了,只得问道:“世子昨天可见到那公子了?”杨若听她问的是这个,得意地点点头。蓝壹一笑,说:“既然如此,世子何必拉着我去呢?”杨若脸色一僵,扯出一个假笑,道:“还不是因为那公子仰慕您字写得好么?”蓝壹囧了,怎么还有这一茬。 蓝壹见她说这话的样子,不似高兴,反倒是不悦,忙道:“蓝某的字,哪里比得上世子的。若是世子自己写几幅字给那公子看,公子必然会推崇您的字的。”杨若一收扇子,恍然大悟地看着蓝壹,笑着道:“蓝先生说的是,我这就去准备!”蓝壹暗暗呼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那公子是怎么想的,仰慕自己的字?恐怕是这世子想要扯自己下水编的话吧,真是的,连这种伎俩都使出来了。 “不错嘛,都有人仰慕了。”蓝壹正纠结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阴森森的话语,不由一抖身子。忙转换了表情,回过身子,拉住源溪的手,道:“这我也不知道啊……”源溪绽开一个笑容,说:“真的么?我觉得你挺高兴的,毕竟有人仰慕是好事嘛~我也为你高兴。”话虽然这么说,可怎么听怎么像是想把蓝壹拉出去四分五裂的感觉。 蓝壹陪着小心,道:“哪里有?我的字以后再不外传了,都交给夫君你保管。你想怎么仰慕都行,怎么欣赏都行。”被源溪一瞪,蓝壹忙换了说词:“你想怎么撕都行,想烧掉也成,我马上回房写给你。”所以说,再温柔的男子,吃醋起来也是惹不得的。蓝壹看着眼前面色阴沉的源溪,忍不住感慨道。 “哼,这次就算了。”源溪见她如此说,强忍笑意道。“再有下次,你……”说罢,挥挥拳头。蓝壹笑着说:“都是我宠坏你了,都敢打人了现在。”源溪闻言,脸色又黯了下来,想要解释。蓝壹叹口气,果然还是不行,随口的玩笑都让他这么紧张。恐怕还是要多处些日子,他才会更有自信些。今天的话,恐怕也多半是怕自己不要他。毕竟父母都没了,只剩下自己陪他,再加上那不靠谱的克妻说,只怕他的心理压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吧。 想到这,蓝壹拉着他回房。关上门,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事,我才看不上那什么公子呢。要是你没嫁给我,在这京城晃一圈,别说什么第三公子,就是第一公子也是说你的。”源溪闻言,锤了她一下,笑着说:“没个正经的,尽会说些好听的哄我。”蓝壹笑着揽着他,到了柜子边,拉开了抽屉。 蓝壹将昨天在街上买的东西递给他,见他高兴地看着手里的胭脂,道:“喜欢么?我昨天买的,那小贩说这胭脂最好看了。”见他不答话,蓝壹故意说:“不喜欢么?亏那小贩还说好,既然这样,我便把它退了去。”源溪忙摇头,扯住她,小声地说:“我很喜欢,谢谢。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漂亮的胭脂了。” 蓝壹笑着说:“你若喜欢,等什么时候,我们一起上街去。给你挑几身好衣裳,再买点胭脂水粉的,保证比那公子好看多了。”源溪抬头看着她笑吟吟的脸,跟着笑了起来,点头道:“好。我还要买桂花糕吃。”蓝壹见他心情好了起来,自然也高兴,应道:“成,什么桂花糕,冰糖葫芦我们都买它一堆回来,慢慢吃。” 幸福第六定律幸福感的获得是需要有愉悦的心情 如果你的渴求获得了满足,但此时的你如果仍沉浸在其他事件的悲痛之中,那么此时的渴求被满足的感觉仍然是难以获得幸福的。 ——————————————————————————————————————— “先生,你已经逃了两次了。这次就别想逃走了!”杨若抓着蓝壹的袖子,一脸怒气道。“我真是小看先生您了,没想到您这么擅长逃脱。单做先生真是浪费了!”蓝壹讪笑,试图扯开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奈何那杨若的力气比自己大上许多,只得放弃。陪着笑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不是不想打扰世子和第三公子的见面么?” “恩?”杨若调高尾音,上上下下打量着蓝壹,忽然道:“先生,该不会是怕家里的夫婿生气吧?”蓝壹囧了,这个算不算一语中的?当然,这个是绝对不能承认的,要不然源溪在外的名声就坏了。只得笑眯眯地开口:“瞧你这话说的,蓝某只是怕扰了世子的兴致,和我家里那口子有什么关系呢?” “蓝先生,真是爱说笑。”杨若也不揭穿她,放开了手,道:“我也不怕被打扰,先生就陪我去一趟吧。”蓝壹无奈地点头,心里纳闷着,这世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去见那什么什么公子?可惜自己知道的事情太少,怎么也想不通,现下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 “这位就是蓝先生。”杨若不知蓝壹一路纠结,兴冲冲地做着介绍。蓝壹看她如此,只得点点头,道:“在下蓝壹,听说公子有问题想请教我?”杨若见蓝壹有些冷淡的样子,看了她一眼。蓝壹在心里翻着白眼,得了,这世子为博美人一笑都这样了;幸好她没说要娶那公子,不然郡王那里我就没法交代了。 “先生,我早听说您学富五车,希望能解了我的困惑。”那公子笑着道。蓝壹在心里赞叹,果然有几分姿色,也难怪世子念念不忘。想着想着,就想起源溪,不知他在家里做些什么?要是知道自己见了这公子,恐怕又要生气了。不过生气也好,至少证明了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蓝壹自我安慰道,如果知道是世子硬拉我出来的,源溪应该不会太生气吧……呃,大概…… “请问先生,什么是多啦A梦?”公子轻声问道,带着几分怀念。杨若见他如此,也有些怅然,不过马上又恢复成了原本那副模样。这些,蓝壹都没有看见,因为她被那个问题给雷到了。果然,穿越这个东西,是不可以预测的么?这么说来,不止自己一个人穿了,也许还有两个、三个……倘若遇到了,要不要自报家门呢?恩,还是算了,不知道对方的情况贸然开口恐怕会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蓝壹试探地问道:“这个问题,公子是从何得知的呢?”那公子幽幽地看了蓝壹一眼,蓝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被接下来杨若哀怨的眼神彻底弄到无语了。公子慢慢地说:“是我的一位故人,可惜,她现在已经寥无音讯了。”蓝壹跟着他叹道:“可惜啊可惜,蓝某也不知那什么什么梦是什么,本想问问那人答案的。” “先生也不知道么?”公子听蓝壹这么说,眼神黯淡了下来,道:“果然,那样的人,只有她一人而已。”蓝壹见他这般口吻,猜到一二,却也不好多说话。一回头,看到世子忿忿的模样,对今天自己出门的决定后悔不已。杨若见蓝壹看过来,一努嘴,示意蓝壹开口说句话。 蓝壹只得道:“听说公子的琴艺极好,不知蓝某有没有这个荣幸听上一曲。”公子从回忆里惊醒,点点头,抱了琵琶开始弹奏。曲是好曲,琴是好琴,就是这人弹起来未免也太过哀怨了吧。蓝壹偷瞄一下世子,只见她的脸色越发难看,只得道:“公子。”第三公子停下弹奏,疑惑地看着蓝壹。蓝壹硬着头皮开口:“今天就不必弹了,公子无心演奏。”然后朝杨若道:“今日,我便先回去了。” 杨若直直地看着那公子,挥挥手让蓝壹离开。蓝壹叹口气,把门掩上,依稀可以听见屋里的争吵。暗自叹道,这情一字,折磨了多少人。看今天那第三公子的模样,世子恐怕是没法摘下这朵花了。蓝壹摇摇头,看着腰间绑着的锦囊,又笑了。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还是早点回家给源溪赔不是才是最重要的。 ——————————————————————————————————————— “我错了。”蓝壹一进门,感觉到屋里沉闷的气氛,就知道大事不好,忙走到源溪面前认错。源溪别过脸,不去看她。蓝壹蹲下,抓着他的手,仰起头看着他,道:“你别生气。”源溪低下头,看着蓝壹一脸担心的模样,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只是,一闻到她身上的胭脂味就觉得心烦。源溪回握着她的手,说:“我没生气,水已经打好了,你去沐浴吧。” 蓝壹见他仍有些郁郁的样子,本想再说几句。听到他这么一说,拿起一只袖子,凑到鼻子旁边嗅嗅。胭脂味?蓝壹皱眉,也不多说,径直去了房间,打算把一身的胭脂味给去掉后再来和源溪解释。源溪见她真的走了,虽是自己先开口让她去的,可她偏偏也真这么听话就去了,心里不免有个疙瘩。往日的话,她不是总要说上一大串话么?今天,怎么就这么走了?源溪脑海里就这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想,把自己折磨得够呛。 蓝壹洗好了,擦着头发出来,就见他脸色更加苍白,知道他又想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凑上前,亲了他一下,半是撒娇半是耍赖道:“帮我擦头发。”源溪见她这副模样,知道是在安慰自己,嘴里啐道:“没个正形!”脸上却也挂着笑,轻柔地帮她擦头发。蓝壹靠着他,道:“放心吧,那什么公子看不上我的。我不过是个穷书生。” 源溪停了手上的动作,轻声道:“你很好,真的。”蓝壹莫名其妙被发了张“好人卡”,却也知道是他不好意思说那些肉麻的话,一时纠结地鼓起了脸。源溪看她如此,伸手戳戳她的脸,道:“干嘛?”蓝壹故意用脸蹭着他,道:“真是个呆瓜。”抬头见源溪作势要弹自己的脑门,忙拦下他的动作,抢了他大半的座位,半抱着他道:“我怎么单就稀罕你了?” 源溪本想要做出生气的样子,却怎么也忍不住笑意,笑吟吟地看着蓝壹有些泛红的脸。蓝壹被他看的也有些害羞,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擅长说这些甜言蜜语的人。扭过头去,不理会他,奈何源溪笑得越发灿烂。心一跳,鬼使神差地凑上了他的唇,含糊道:“你笑得真好看。” 幸福就是知足对自己已经拥有的但别人仍在苦苦追求的,甚至一生都在追求不到的感到庆幸,感到知足。 ——————————————————————————————————————— “先生,你说如果有样东西想求却求不得应该如何?”杨若带着醉意,冲进蓝壹房里,问道。源溪担忧地看了眼蓝壹,蓝壹点点头,示意他先回避。杨若颓坐在椅子上,没了往日的洒脱,一脸失意。蓝壹帮她倒了杯水,道:“天意。”杨若看了眼蓝壹,忽然大笑起来,笑到最后都趴倒在桌面上。 蓝壹冷淡地说:“世子,我不是禅师,不善于讲道理。只是,若你仍不死心,只会徒增烦恼。”杨若看了眼蓝壹,停住了笑,用手臂蒙住眼,似是嘲讽地说:“先生好敏锐。”蓝壹不说话,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许久,杨若开了口:“倘若真能那么简单,就好了……”蓝壹见她如此,劝道:“世子有世子要走的路,他人有他人要寻的物,两不相干,何必庸人自扰?” 杨若轻笑,偏过头,问蓝壹:“如果,是你和你的夫婿如此呢?”蓝壹喝了口水,答道:“他不会如此。”杨若不依不饶地问:“只是如果,他这样,你该怎么办呢?”蓝壹扫了她一眼,道:“如果这样,那他便不会是我的夫婿。”杨若苦笑道:“先生,您真是……”蓝壹看着她,问:“我怎么了?”杨若摆摆手,站起身,兀自离开了。 蓝壹给自己又添了杯水,身后源溪轻轻地问:“如果我这样,你怎么办?”蓝壹头也不回,反问道:“你会这样么?”源溪立刻摇摇头,发觉她是看不到的,只得道:“我不会的。”蓝壹笑着回头,看着他,说:“既然如此,你又担心什么呢?”源溪在她身边坐下,问:“你刚刚说的那什么道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想必是郡王终于忍不住开口警告世子了,我想,再过几天,郡王应该就会来找我了。”蓝壹慢悠悠地道,又点点源溪的额头。“你都没听懂,你还跟着瞎胡闹。”源溪捂着脑门,委屈地说:“不是你们先提到我,我才问的么?”蓝壹轻轻地笑了,伸出手,拉下他放在额头上的手,用另一只手在他额上轻轻地揉着。“那世子烦恼的是她的家世和那公子的相差甚远,你我都成了亲,担心这些做什么?” 蓝壹移开手,发现他额头有些泛红,不仅心疼地问道:“会痛么?我下手没轻重的,你也不知道说我句。”源溪低着头,用手扳着她的指节,也不答话。蓝壹笑着揽住他,在他耳边道:“怎么喜欢我这双手,恩?”话刚问出口,蓝壹忽然惊讶于自己竟然会这般调笑,要想平日自己是怎么也不会这么说的。果然,当爱情轻敲肩膀时,连平日对诗情画意都不屑一顾的男人,都会变成诗人。 源溪“恩”了声,接着扳着她的手玩。蓝壹越发觉得他可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源溪回头看了她一眼,在她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败退,又红着脸,别过头不去看她。蓝壹抱起他,凑近他耳边道:“这双手就归你了。”源溪眨眨眼,疑惑地问道:“怎么个归我法?”蓝壹轻笑着解释:“以后,你让它做啥它就做啥,算不算归你?” 源溪知道她在开玩笑,接着她的话道:“那你岂不是亏了?”蓝壹吻了他一下,贼贼地笑了,道:“我怎么会亏,你整个人都归我了。”源溪红着脸,伸手拧了下她的耳朵,啐道:“不正经!”蓝壹故意逗他,说:“你不喜欢我这样?”源溪又红了脸,扭开头,轻声地说:“没不喜欢。”蓝壹见他如此,笑得更加灿烂了。 ——————————————————————————————————————— “蓝先生,我那不孝女劳您多费心些。”果然,郡王在第二天来找蓝壹。蓝壹点点头,知道自己不能再让那世子随心所欲了。不然,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自己了。虽说自己喜欢看戏,可却半点不喜欢演戏给别人看。郡王见她点头,也放缓了语气,道:“我那女儿,那么多先生,就只佩服你一个,先生若是劝劝她,她必定会听得下去。” 蓝壹在心里苦笑,这郡王真是打一巴掌给你个甜枣,一个人把黑脸红脸都给唱了。也罢,去劝劝也好。蓝壹躬身一拜,道:“不敢不敢,这是蓝某应该做的。”郡王满意地点点头,又跟她寒暄了几句,便让蓝壹离开了。 蓝壹离开了书房,径直去找了杨若。杨若正在画画,见她进来,有些惊讶,却也马上想明白其中的缘故。放下笔,朝蓝壹一拜,道歉道:“对不起,先生,我给您添了麻烦吧。”蓝壹摆摆手,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开了口:“也不算什么麻烦,只是,今天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杨若一愣,道:“先生请说。” “你能用金钱买来的爱情,别人也能用金钱把它买去。”蓝壹引用了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杨若思索了好一会,看着蓝壹,道:“多谢先生教诲。”蓝壹摇摇头,说:“道理说的再多也没用,你若是没有真正碰个钉子也是不会懂得。这样吧,我给你五天时间。在这五天里,你所有的事情我都不干涉,但第六天,你必须把所有事情处理完。” 杨若僵住了,不敢相信地问道:“先生这话可是当真?”蓝壹冷笑了一声,说:“不然呢?你现在被关在这屋里,哪也去不了,你不信我又能怎么样?”杨若讪讪地笑了,问道:“先生怎么知道的?母亲告诉你的?”蓝壹扫了她一眼,道:“就你这性子,能在这里呆一个时辰都难得的,还能有耐心画一整幅美人图?” 杨若听她这么一说,脸一红,伸手盖住了桌上的画。蓝壹道:“画的倒是不错,可惜你把他关了起来,就没了神采了。”杨若的眼神又黯了下来,放开了手,拿起那画,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奈何奈何?”蓝壹随手拿了本书打了她脑袋一下,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点把事情给我解决了。” 杨若也打起精神,拿了画就小心翼翼地往外走。蓝壹从她房里带了几本书走,想起她今日的表现,觉得好笑。这世子也是有趣,如果不是郡王的默许,自己又怎么能有办法让她出去呢?念头又一转,也许她是知道的,只是还有些怨罢了。郡王那边,恐怕就是想借自己做个台阶,解了她的怨吧。真是好计策。不过,这些事情,自己还是不要牵扯太多才是。 幸福的需要规律:适合条件不用付出代价或付出较小代价就能满足的需要就是有利于幸福的需要,人要积极满足、享受和发展这种需要;与条件相矛盾、冲突,满足它要付出更大代价的需要就是有害于幸福的需要,人要接受、忽略直至遗忘它。 ——————————————————————————————————————— “解决了?”蓝壹看着眼前一脸疲惫的杨若问道。杨若点点头,苦笑着说:“我替他,找回了那个人。”蓝壹愣了愣,迟疑地开口:“那然后呢?”杨若用手掩住了脸,说:“还有什么然后,自然是随着那个人走了。那个人有什么好的,除了会写几句诗以外还有什么能耐?!”蓝壹抽抽嘴角,几句诗恐怕也不是她自己写的吧…… “呵,太可笑了。我倒要看看,他们以后怎么办!”杨若笑得一脸狰狞(?)。蓝壹在旁边看着她,忍不住扶额,这算什么?因爱生恨么……算了,这事情解决了就好。蓝壹拍拍她,劝慰道:“好了,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杨若看着她,叹口气,点点头。蓝壹接着说:“至于现在,你最好把这几天落下的功课给我补上。” 杨若僵硬住了,问道:“功课?”蓝壹点点头,指指书桌上厚厚的一叠书,道:“这几天你都偷溜了,我好不容易逮到你,当然要补上。要不,岂不是坏了我这好先生的名声?”杨若颤抖地指着她,道:“逮到?!好不容易?!”蓝壹严肃地点头,说:“不然呢?世子以后不要在上课时间到处乱跑,再有下次,我就只好禀告郡王了。” 杨若盯了蓝壹一会,蓝壹严肃地回看。终于,杨若败下阵来,坐到座位上,认命地翻阅着桌上的书。蓝壹也随手挑了本书,在她旁边搬了张椅子坐下,自顾自地看了起来。杨若眯眼,问道:“先生难道不用讲课么?”蓝壹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说:“世子现在还记得多少功课呢?不如好好打基础,省得连字都不认识。” “你!”杨若气得站了起来。蓝壹拍开她指着自己的手,说:“少来这一套,别说你不知道,最近我替你扛了多少麻烦。现在开始,你最好乖乖念书。对我,对你,都方便。”杨若忿忿地扫了她一眼,又坐下,嘴里嘟囔道:“最后还不是你得利,我要是考上了举人,你这个先生就出名了。” 蓝壹也不反驳,笑笑地看着她。杨若接着说:“你个读书人,怎么同商人一样斤斤计较。我早该知道的,你每回跟我出门都不开口说要结帐!”蓝壹挑眉,问道:“我若是同那些读书人一样,那你还会同我在这里扯七扯八的么?”杨若也笑了,摇摇头,说:“自然是不会的,先生也算是奇人了。” 蓝壹低头接着看书,嘴里答道:“我算什么奇人,不过就靠肚子里那点墨水讨生活罢了。别的本事,却是一点没有的。若是哪天掉进了湖里,要是没人救,我怕就没了。”杨若听她这么说,大笑起来。蓝壹也笑了,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情和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比较相信哪个?” 杨若思索了一会,答道:“哪个都不信。人跟人都是不同的,怎么能一概而论。不过先生这话倒是从未听说过,很有趣。”蓝壹也笑了,道:“既然如此,你为何怎么讨厌读书呢?”杨若怔住了,抓抓头发,道:“只是不想随人心意罢了,如今看来,却是我太幼稚了。” —————————————————————————————————————————— “世子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源溪见蓝壹凑近,笑着问道。蓝壹点点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源溪一笑,戳了下她的额头道:“我还不知道你,瞧你这副笑嘻嘻的样子就知道了。”蓝壹握住他的手,脸上一热,转移话题:“今天我带你出门,好不?”源溪想了想,说:“等我把手上的针线活做完了再说吧。” 蓝壹看着他放在旁边的针线,脸一抽,看到一男的缝衣服太不习惯了。蓝壹忙拦下他,道:“不要,我肚子饿了,我们先去三香阁吃东西,然后去逛夜市。你手上的活,明天做也来得及。”源溪听她这话,也没多想,只道她是谗劲上来了,嗔道:“就你多事。”蓝壹见他如此,忍不住一抖,眨眨眼,凑上去吻了他下,弄得源溪红了脸。 蓝壹笑嘻嘻地还要说话,源溪却白了她眼,道:“不许说些有的没的,要不我就不同你出去了!”蓝壹心道,这不是你要我带你出去的么,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想了想,还是不要同他争辩,笑着道:“是,都依你的。”源溪脸又红了几分,啐道:“这还是白天,瞧你这副没规矩的样子。” 蓝壹索性脱了鞋,躺在床上,嘴里答道:“我就只在你面前如此,若是在家里都那么多规矩,那这日子过得岂不是累死了。”源溪手上动作停了停,回头看去,却见那个说要带自己出门的人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想来这几日,因为世子的关系都没有好好休息吧。源溪叹了口气,放下手上的东西,替她将外衣脱了,打了盆水,帮她擦了脸,再整整被子。想了想,决定去做点东西,等她醒来,没吃晚饭必定会饿,做些宵夜也好。源溪轻轻地合上门,离了去。 蓝壹待他离开后,睁开眼,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那床被子,许久,翻身下床,从桌上厚厚的那叠书里抽出一封信。蓝壹看着那封信,字迹和自己烧掉的那封烧掉的信是一样的。可这本书,却是在郡王府里的书房里拿的。写信的人,和郡王府有什么关系呢?蓝壹翻来覆去地想着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却也没能串成线。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忙收了东西,又翻身躺回床上,不忘盖好被子。 幸福的条件规律:不用付出代价或付出较小代价就能满足需要的条件是有利于幸福的条件,人要充分享受和积极创造、改善这样的条件;有害于需要满足或要付出太大代价才能满足需要的条件是有害于幸福的条件,人要避免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 蓝壹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揉揉眼睛,扭过头就看到源溪坐在椅子上,拿着本书在看。蓝壹咳了下,源溪放下书,走过来,坐到床边。蓝壹揽住他,问道:“在看什么书?”源溪挣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于是便放弃了挣扎,答道:“就是些浅显的书罢了。”蓝壹把下巴靠在他肩上,问道:“你认识字么?” 源溪推开她的脑袋,答道:“认识一些,却也不多。”蓝壹笑了,又凑近他,问道:“要不要我教你?”源溪转过来,有些惊喜地看着她:“真的?”蓝壹见他这么高兴,又本就存着讨好他的心,点点头,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恩?”源溪笑得更加灿烂,蓝壹心一动,指指自己的脸,做出一副要奖赏的样子。 源溪扭捏了一下,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立刻站起身来,急急地道:“我替你做了夜宵,这就替你端来。”蓝壹看见他耳根泛红,抱着被子笑得倒在床上。源溪再进屋子时,就见到她这副样子。蓝壹见他进来,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源溪一跺脚,蓝壹抖了抖,这个动作,实在太冷了。抬头又见他一脸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源溪却是真的恼了,放下碗就想走人。蓝壹忙拉住他,把他拉到床上。源溪白了她一眼,起身要走。蓝壹急忙道歉道:“我错了。”源溪瞪了她一眼,把碗放到她手里,仍旧有些生气地说:“你自己吃。”蓝壹眼睛一转,又把人拉到怀里,把碗往他手里一放,道:“我不收你学费,你总要给点好处吧。” “什么好处?”源溪有些疑惑地问道。蓝壹见他不再生气,笑着道:“一起吃?”源溪眨眨眼,脸红红地点头。蓝壹拿起调羹,尝了尝味道,笑着赞道:“这蛋羹果然不错。”源溪听她夸奖,脸上也挂了笑。蓝壹又舀了勺,放到他嘴边,笑嘻嘻地看着他。源溪白了她一眼,低头吃掉了勺子里的蛋羹。 蓝壹调侃道:“这样的表情做多了可不好哦~”源溪正准备白她,又觉得她说的没错,一时也不知道也怎么样。蓝壹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凑上去又偷了个香。源溪脸一红,伸手就在她腰部掐了一下,力道不重,蓝壹却忍不住惊呼出声。源溪见她反应这么大,忍不住笑着问她:“你怕痒?”蓝壹扭过头,有些尴尬地说:“啊……” 源溪笑得更开心了,蓝壹转过头,眼睛一转,伸出手去挠他。源溪也不躲,就任她出手。蓝壹有些郁闷地收回手,问道:“你不怕?”源溪点点头,蓝壹忿忿地伸手,捏捏他的脸,道:“听说怕痒的人都怕另一半的。”源溪听她这话,凑过去。蓝壹看他眼睛闪亮亮的,也不禁红了脸,别开眼,不去看他。 “所以,你管好我和自己就好了。其他的,不用担心。”蓝壹伸手摸摸他的脑袋,还是不回头看他。源溪愣了下,用脸蹭蹭她的手,道:“我知道的。”蓝壹忽然收回手,拉起源溪的手,比对了一下。源溪凑过去看看,笑着道:“手好小。”蓝壹有些囧,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看着他又气鼓鼓的,才满意地笑了,故意说:“才知道?” 源溪又捏了她一下,见她呼痛,才说:“没错。”蓝壹有些郁闷,跟自己呆了这么些日子,就把自家夫婿又原本的善良体贴的样子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样子,虽然也很可爱。可是,自己的腰真的很痛。想到这里,蓝壹又低头看看自己可怜的腰,源溪见她如此,笑着伸手。蓝壹一惊,在床上后退了一点。源溪轻笑着又伸手,帮她揉着腰。蓝壹又有些得意,自家夫婿就是好,多贴心。如今这副模样,应该也不会轻易上当吃亏了。想到自家夫婿这几个词,蓝壹心里又是一甜。 ——————————————————————————————————————— “先生。”杨若贼笑着凑近蓝壹。蓝壹扫了她一眼,挑眉等她接着说。杨若搓搓手,一脸猥琐地说:“听说,第二公子今天要表演。”蓝壹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绽开一个笑容道:“世子今日的功课加倍。”杨若顿时惨叫起来,蓝壹心里气恼,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学不乖啊,枉自己这么担心。 “听说那第二公子的戏唱的是一绝。”杨若不死心地凑上来再次问道。“先生果真不去?”蓝壹也笑了,说:“真的?”杨若见有戏,连连点头。蓝壹笑得更加灿烂,道:“既然是这样,那世子就去吧。”杨若一听这话,抬脚就走,就听蓝壹在后面道:“明天请世子交一篇论传统文化的兴衰的文章给我吧。” 杨若收回了跨出门槛的脚,回过身,讨好道:“先生,我忽然觉得这戏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蓝壹拿起书,接着看,嘴里故意道:“这么难得的机会,世子真不去?”杨若心里暗骂,脸上挂笑,道:“这些杂学,怎么比得上先生教的东西。我这就去看书,这就去看书。”说完,马上就坐到位子上,拿起书读了起来。 蓝壹笑着拍拍她,说:“你若是今天把事情做完了,明天就出去吧。”杨若抬起头,一脸惊讶。蓝壹眯起眼,压低了音调:“怎么,不愿意?”杨若立刻摇头,堂堂郡王府的大小姐,此刻却如同委屈的小狗一般。蓝壹忍不住笑了,说:“好了,我回房了。后天我会来检查的,你若是答不上来……”杨若一抖身子,保证道:“一定答得上来。” 蓝壹满意地点点头。杨若放下书,八卦地问道:“先生对夫婿真好。”蓝壹扫了她一眼,道:“怎么?你也想要讨夫婿了?”杨若脸一僵,摆手答道:“还是算了。”蓝壹见她这样,起了好奇心,干脆又坐下,问道:“为什么?”杨若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想,再等等……”蓝壹听她这么说,知道她还没忘记那人,摇摇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杨若叹口气,道:“这话谁都知道,真能放开的人又有几个……” 幸福的活动规律:使需要和条件趋向和谐的活动是有利于幸福的活动,人应该做这样的事;使需要和条件趋向矛盾冲突的活动就是有害于幸福的活动,人不应该做这样的事。 ——————————————————————————————————————— “这个字是什么?”自打蓝壹开口说要教源溪后,源溪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个。蓝壹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上的书,道:“蟻,『通“蚁”』,是百姓对官府的自称,多用于诉状呈文。”源溪点点头,看着蓝壹的目光里带着崇拜的因子。蓝壹摸摸他的脑袋,道:“我把手上的东西看完再教你,你乖乖的。”源溪点点头,抱着书又坐到角落里去了。 蓝壹看他在角落里看的很认真,偶尔揉揉眼睛。蓝壹道:“过来。”源溪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蓝壹招招手,道:“过来吧,我念给你听。”源溪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有些扭捏地道:“还是不要了。”话是很体贴没错,可偏偏那副样子就是极希望蓝壹这么做。蓝壹轻笑着说:“没事,手上的事情不是很总要。” 源溪听她这么说,这才乖乖地把板凳挪到她旁边,把手里的书递给她。蓝壹看他坐在小板凳上,比自己愣是矮上不上,心里有些不舒服。放下手上的书,把人抱到自己腿上。蓝壹掂量了下他的份量,忽然开口道:“都是骨头,抱起来好硬。”源溪一听这话,伸手就在她腰上一扭,动作可谓是娴熟。 蓝壹在心里苦笑,接着道:“看起来要把你养胖一点。”源溪回头,气恼地看着她,道:“你到底念不念?”蓝壹又把他往怀里拢进怀里一点,开始慢慢地念着书上的内容。偶尔见他皱眉,便停下来,替他细细地解释。每每这时,源溪都会特别崇拜地看着蓝壹,让蓝壹晕乎乎地许下明天还要读书给他听的承诺。 等蓝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自觉间又一次上当了。蓝壹忍不住扶额,竟然已经被吃的死死的了么?蓝壹正在这边哀怨中,杨若轻声叫道:“先生?”蓝壹抬头,问:“怎么?”杨若犹豫了下,问道:“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了,先生可有何打算?”蓝壹囧了,完全不记得日期了。杨若见她这样也猜出她根本就忘记了这回事,道:“先生这样下去,小心忘记了七夕。”蓝壹联想一下忘记七夕的场景,顿时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立刻站起身来,抱着东西就急急忙忙地往回赶。 “我带你上街去吧!”蓝壹一进屋,就冲到源溪面前道。源溪被她吓了一跳,疑惑地发出单音:“哈?”蓝壹拿了小钱袋,道:“上回不是说要去没去成么?”源溪点点头,也回过神。收拾了一下东西,两人便出了门。蓝壹在路上,摸摸鼻子,道:“以后,要记得告诉我日子,省得忘记了节日。” 源溪轻笑着点头,蓝壹想要拉他的手,却被躲开。蓝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源溪嗔道:“这是在街上,可不是家里。”蓝壹一愣,点点头,知道他脸皮薄,也不强求,只跟他并排而行。源溪许久没有出门,看什么都觉得有趣。蓝壹见他如此,开口道:“等世子考完科举后,我们便搬出来,在这里玩儿痛快再回去,你觉得可好?” 源溪笑着点头,蓝壹看着他,一时愣了神。卖糖葫芦的小贩走过身边,蓝壹这才回神,拦下小贩,买了串糖葫芦递给源溪。源溪接过糖葫芦,一脸开心,嘴上却道:“买这些小孩吃的玩意做什么?尽浪费钱。”蓝壹也不恼,拉着他走到卖酒酿丸子的男子那去,要了两碗酒酿丸子。卖酒酿丸子的男子也不似一般男子般羞涩,笑着道:“蓝先生又来了。”蓝壹点点头,指指旁边有些气愤地咬下最后一颗山楂的源溪,道:“恩,带我夫君来尝尝。” 源溪听了这话,脸一红,也不理她,兀自和那男子聊了起来。蓝壹笑着把碗端到桌上,等源溪聊完,坐到自己身边。蓝壹这才开始吃自己面前的那份,边吃边推荐道:“这家的酒酿丸子可是一绝。”源溪带着酸味道:“是啊,难怪你每每出门都必定要来这里吃上一碗。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蓝壹一愣,笑着低声道:“夫君可是吃醋了?”源溪瞪了她一眼,蓝壹轻笑了一下,问道:“你还信不过我?”源溪脸又红了,摇摇头,也低了头吃自己的那份去了。蓝壹看着他吃下一口,立刻抬起头看向自己。蓝壹道:“好吃吧?”源溪点点头,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蓝壹看着他吃,见他把自己碗里的已经吃完了。便把自己碗里的舀了一半给他,源溪红着脸,还是吃下了。蓝壹见他吃了,这才开始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吃掉。 “去胭脂铺。”蓝壹结了帐,回头对源溪道。源溪点点头,那卖酒酿丸子的男子在他耳边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让源溪一下子又红了脸,且比之前都要红。蓝壹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他:“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源溪低着脑袋,摇摇头,就是不回答。蓝壹也不再问,见他快被迎面而来的人撞上,忙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忍不住训道:“走路不要总低着头!” 源溪恍惚地看着她,又看到被她抓住的手腕,又红了脸,移开了视线。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挣开了她的手。蓝壹心下更是疑惑,却碍着路上人来人往,不好多问。后来的路上,源溪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蓝壹拿了胭脂问他,他也愣愣的;蓝壹挑了衣服给他,他也是一脸恍惚。 弄得蓝壹气闷不已,难得想要给人一点惊喜却被这样对待,到最后,蓝壹也有些恼了,也不管他,加快了步子往回走。源溪急急忙忙地想要跟上,奈何步子怎么也赶不上。心下着急,小跑着向前,却被石子绊到差点要摔倒。蓝壹听背后的惊呼,忙回头去看,却见源溪倒在身边的一女子怀里。 蓝壹想起自己自小便练书法,写得一手好字,或许也可以写点字去卖,补贴补贴家用。那小贩不知蓝壹心里的打算,一个劲地道谢。蓝壹回过神来,忙拦住她,谢过她给的茶叶蛋,接着往回走。 临近家门,又见到源溪坐在门口,只是今天手里多了件刺绣。蓝壹加快了脚步,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拉着源溪进屋。深秋时节,源溪的手泛凉。蓝壹恼他不爱惜自己,给他塞了个暖壶,把茶叶蛋往桌上一放,道:“你快把东西吃了,我去收拾东西。”便抱了门口的书,回了书房。蓝壹收好了东西,心里还是有些不悦,又不想冲源溪发脾气,便坐下接着看书。打算等心情平复了,再出去。 蓝壹看完手里的书时,天已经黑了。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蓝壹便见桌上摆着茶叶蛋,蛋壳已经被剥开了。蓝壹心里一暖,抬头又见源溪端着碗出来,一脸怯怯的样子。蓝壹笑着帮他把碗筷放好,道:“天气冷了,不许再在外面等着,给我乖乖地呆在屋子里。”源溪扒饭,点点头。蓝壹见他只吃饭,不吃菜,这几日人又消瘦了几分,心疼地帮他在碗里搭了一座小山,还不忘警告:“不许夹回来给我。” 源溪看着眼前的小山,弱弱地道:“我,吃不下这么多。”蓝壹脸一热,用筷子打打他手上的筷子,道:“哪那么多话,吃不下了再说。”一边小心地茶叶蛋拔开,把蛋黄挑出来放在源溪的碗里。源溪急忙开口说:“我已经吃了,没有藏起来。”蓝壹哭笑不得,暗骂这小笨蛋‘此地无银三百两”,问道:“你把它放哪了?” 源溪指指厨房,蓝壹摇摇头,进了厨房,便见那个茶叶蛋缺了一小口,放在碗里。蓝壹把碗端出来,问他:“你留着打算做什么,孵小鸡?”源溪脸红了红,扭捏地开口:“我本打算明天把蛋黄给你留着做早饭的。”蓝壹听了这话,敲敲他的脑袋瓜子,道:“你真是……算了,这个你也要吃掉。”源溪苦着一张脸,看着蓝壹。蓝壹挑眉,道:“怎么?你还挑食,都几岁了?” 源溪嘟起嘴,不甘愿地吃掉鸡蛋,一边嘀嘀咕咕地说:“我不是想给你补补么……”蓝壹只觉这小笨蛋又气人又可爱,摸摸他的小脸,道:“你都瘦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我。”源溪被她这动作弄得红了一张脸,埋下头加快了扒饭的速度。蓝壹见他这模样,摇摇头,接着把菜往他碗里放。 人类谋取物质幸福的方式有四种形式:(1)“损物”以致“益己”;(2)“益物”以致“益己”;(3)“损人”以致“益己”;(4)“益人”以致“益己”。 ——————————————————————————————————————— 蓝壹心头火起,上前拉着源溪就走,也不顾路上行人指指点点。回到屋里,冷静下来,蓝壹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有些犹豫地抬起头,看着源溪,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源溪忽然抱住她,心疼地问道:“你在害怕什么?”蓝壹的手抬起又放下,有些挫败地揉揉自己的脑袋,伸手回抱住他。 源溪有些担心地抬起头,想要看她的脸,却被她的手给拦下,压回到原本的位子。蓝壹的脑袋靠着他的颈部,可以听到她闷闷的声音:“抱歉。”源溪在她怀里摇摇脑袋,蓝壹揉乱了他的头发,抓起他的手。手上已经有了一圈红痕,蓝壹叹了口气,拿出万花油,替他上药。把药膏慢慢地涂匀,轻声问道:“会痛么?” 源溪低着头,看着蓝壹,答道:“不会。”蓝壹抬起头,看着他,再次抱住他,轻轻地请求道:“不要生气。”源溪伸手,在她背上拍着,却不回答,直到她冷静下来。才开口:“你买的胭脂和衣服,我很喜欢。至于说了些什么……”源溪的脸红了红,用更轻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他是问我们有没有孩子了。” 蓝壹僵硬了,孩、孩子?!源溪见她反应这么激烈,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在紧张什么?”蓝壹扭开头,道:“我、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这就去解决了再回来。”除了一开始有些结巴,后面的一长串字竟是一口气说下来的。源溪看着她别扭地离开房间,忍不住笑了起来。 ——————————————————————————————————————— “先生?”蓝壹手一抖,把手上的书往书堆里一塞。杨若眼尖地发现,故意笑着说:“这堆书借我可以么?”蓝壹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反而大方了起来,再次抽出那本书,接着看了起来。杨若感兴趣地凑过去,才看了一点,立刻脸红地躲开,颤抖地道:“先生,你……” 蓝壹见她如此,忍不住抽抽嘴角,道:“不过是些常识罢了,你干嘛这副样子?”杨若僵硬地道:“这个,不是给男子看的么?先生,怎么能看这个……”没错,蓝壹手上的书,就是专门给这个年代男子看的生理科普教育书,虽然很多知识有错,但对于蓝壹却是足够的。毕竟,她需要了解一下这里人的身体构造是不是和自己原本呆的地方有差。 想到这里,蓝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月事好久没来了。不会是有了吧?蓝壹立刻挥开这个想法,自己什么都没做,瞎想些什么。果然,电视剧看不得。蓝壹摇摇脑袋,接着看手上的书,余光看到杨若鬼鬼祟祟地凑近,一副想看又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蓝壹忍不住笑出声来,道:“世子你……” 还没等她说完,杨若已经恼羞成怒一般,道:“我才不是对这个感兴趣!”蓝壹低头闷笑,劝道:“是是是。”杨若脸一红,低声道:“那个……先生可还有这类的书?”说到最后,声音都快听不到了。蓝壹轻笑着扔了本给她,道:“好了,今天的课都都讲完这么久了,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么?” 杨若把书塞到怀里,再抬起脸时,已经时一脸严肃的样子。蓝壹惊叹她变脸之快,就听得她说:“端午节,先生是要和我们一起过的。”蓝壹僵硬了一下,问道:“那我夫君?”杨若摇摇头,道:“他应该是要同家眷一道的。”蓝壹点点头,却也忍不住有些失望,毕竟是自己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大节,总归是希望和家人一道的。 杨若见她如此,出主意道:“不如,先生找个理由,自己一家过吧。”蓝壹点点头,暗自琢磨着要找什么借口。杨若忽然凑近,道:“先生不如也捎上我一起?”蓝壹囧了,我们一家人过日子关你啥事。杨若一副可怜相,道:“先生,您是不知道啊……当一堆男人围着你讨论你的婚姻大事的时候的感觉。” 蓝壹在心里腹诽,我知道的,那是一种悲摧的感觉。这个是蓝壹身为大龄未婚女青年的悲剧,也同样是在这个时代依旧没结婚的杨若的悲剧。蓝壹摸摸杨若的脑袋,道:“有个人看着你也好啊!”杨若嘴角一抽,说:“就像先生家夫婿一样?”蓝壹僵硬了一下,绽开一个笑容,道:“对啊。我看你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了,我该和郡王谈谈了。” 杨若立刻抓住蓝壹的衣袖,道:“先生我错了,我再不敢了。”蓝壹满意地点点头,拿出先生姿态道:“知错就改,孺子可教也。”杨若在心里骂人,面上还要带着笑,谢道:“多谢先生夸奖。”蓝壹心里暗赞,不错不错,比原来一说就炸毛的时候好多了。 蓝壹想起了孩子的事情,犹豫了下,问道:“世子你知道一般男子都是什么时候生孩子么?”杨若脸一红,蓝壹这才想起这不比现代,这些事情都是极私密的。杨若犹豫了下,小声道:“这哪有定数……想我弟弟,比我小了5岁。”蓝壹震惊了,5岁?!世子你到底多大啊?!不对,那个大公子为什么如此成熟?!杨若猜出她在想些什么,道:“我今年虚岁16。还有,大公子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蓝壹囧了,世子你不行了,人家都说要赢在起跑线上。你都这么老了,科举没希望了没希望了。杨若在她诡异的眼神注视下,终于炸毛了:“按我朝规定,王爷家的嫡女可以直接世袭,我的官位只会比母亲低一级罢了!要不是本世子不愿意去做官,我早就在朝堂之上了!”蓝壹了解地点点头,果然走后门这个东西是从古至今,不论在哪里都存在的。有背景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想自己当年读书多么艰难。 人类谋求精神幸福的方式仍有四种形式:(1)“益物”以致“损己”;(2)“益物”以致“损物”;(3)“益人”以致“损己”;(4)“益人”以致“损人”。 ——————————————————————————————————————— “那个……”蓝壹难得有些扭捏地说。“关于孩子,你有什么看法?”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蓝壹一惊,僵硬地回身。源溪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你在和谁说话,我么?”蓝壹摇摇头,道:“没、没什么。”源溪不相信地又问了一次:“真的么?我明明有听到你在说话啊……” 蓝壹绕过他,僵硬地走出房间,道:“我、我出去一趟。”源溪转过身,歪着脑袋,疑惑道:“发生了什么么?”最后放弃地摇摇头,应该没什么吧…… “先生?”杨若拦住走路姿势极其别扭的蓝壹,问道。“你怎么了?脸好红,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蓝壹僵硬地扭头,道:“没事。”杨若皱眉,疑惑地跟上,说:“先生要是生病了就去休息吧。”蓝壹转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点头,道:“恩,也好。今天你就去写字吧,我明天检查。”背景是杨若纠结地挠墙以及惨叫。 ——————————————————————————————————————— “怎么回来了?”源溪正在叠衣服,见蓝壹走进屋子,问道。蓝壹笑着在他旁边坐下,道:“我来帮你。”伸手拿过一叠衣服,叠了起来。源溪正想拦住她的动作,却因为她熟练的动作而生生止住了动作。蓝壹叠好手上的衣服,抬头见源溪一直盯着自己,笑着揉揉他的脑袋,问道:“怎么了?” 源溪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谁?”蓝壹僵住了,讪笑着:“你在说些什么?我不就是蓝壹么?”源溪摇摇头,说:“蓝壹不会做家务,不会像你这样待我。我原本只是疑惑,现如今……”他止住了话,忽然又大声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蓝壹喷了,好老套的说词。蓝壹好不容易止住笑,一直害怕被戳穿身份的心现在反而冷静了下来。蓝壹看着他,问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源溪咬着下唇,挣扎地开口:“如果,如果你不再害她,我便不请人来收拾你。”蓝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愣了一下,垂下眼帘,道:“她回不来的。” 源溪一惊,猛地起身,快步退开,道:“你,你做了什么?!”蓝壹见他已没了往里的笑颜,反而是有些害怕的样子,黯然开口道:“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便在这里了。”源溪疑惑地再次问道:“当真?”蓝壹点点头,见他又走近自己身边,忍不住问:“你不怕我了么?” 源溪摇摇头,道:“我相信你。”蓝壹眼一热,别开脸,道:“抱歉,若不是我,你妻主也不会……”源溪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还会回去么?”蓝壹惊讶地看着他,摇摇头,道:“应该不会了,也许,以后就一直在这里过了。如果,你讨厌的话,我便替你另寻一处地方,没人认识你的话,应该也会好些。” 源溪摇摇头,抓住她的手,脸微红,轻声道:“虽说我说这话有点不合礼法。但,若是同你一起过日子,我……我倒也不介意。反正,她是因为可怜才娶我,却也因此,一直都没碰过我。”蓝壹惊喜地回握住他的手,加大了音量,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源溪别开脸,点点头。蓝壹忽觉这世界美好无比,自己最担心的事情都解决了。 激动之下,蓝壹忍不住抱住身边人。源溪推推她,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不速速道来?”蓝壹轻笑着吻吻他的脸,被捏了一下腰后,忍痛答道:“我就是蓝壹,一直都是。”源溪转过脑袋,看着她,笑了起来,点点头。“阿壹。”糯糯的声音叫着蓝壹的名字,蓝壹忍不住又轻轻他,道:“再叫一次。” 源溪红着脸,又叫了一次。蓝壹抱着他,捏捏他的小脸,道:“早知道你能接受,我就早点告诉你了。”源溪听她这么说,忍不住严肃起来,道:“以后,再不许有事情瞒着我。”蓝壹听话地点点头,放开他,把夹在书里的信递给他,问道:“你知道,这封信的事情么?她可曾和你说过?” 源溪接过信,仔细地看了看,摇摇头。转头问道:“这信里写些什么?”蓝壹耸耸肩,道:“不知道,我还没拆开看过。”源溪点点头,忽然皱眉,道:“你那个动作……不雅。”蓝壹愣了一下,思索了一会他的话,反应过来,那个动作,是指耸肩?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有为人夫君的感觉了。 “笑什么呢你?”源溪推推她,问道。蓝壹照实说了,源溪恼了,在她腰间一掐。蓝壹忍不住喊痛,撩起衣服一看,已经有了一个红印子。蓝壹眨眨眼,有些委屈地看着源溪,指指自己腰间。源溪红了脸,把身旁的衣服抖在她身上,道:“你!你!”蓝壹笑嘻嘻地放下衣服,凑过去,道:“你都掐红了,说,要怎么负责?” 源溪也有些后悔自己用力过大,可看她这副模样又不想让她高兴了去。干脆狠下心,不去看她。蓝壹转转眼珠,贼笑着。源溪背过身,却听得身后一阵哀号。“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都成这样了,都没人管我。”源溪本不想理,可听得她叫得确实凄凉,偷瞄了一眼,就见那人倒在床上。 源溪一惊,忙凑过去看。蓝壹顺势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一起倒在床上。源溪反应过来又被骗了,恨恨地咬牙,道:“你尽会欺负人!”蓝壹笑着亲亲他的耳垂,满意地看见他身子一颤,凑近他耳边,道:“我就只欺负你一个,别人想要我,我还不愿意呢!”话里竟带着几分自得,忍得源溪在她怀里直翻白眼。 源溪原想推开她,起身把剩下的衣服叠了,却因觉得她怀里温暖得不得了,一时竟不想起来。干脆窝进她怀里,把脑袋放在她的颈部,遮住自己已经通红的脸。蓝壹低头看着某个连耳后跟都泛红的人,忍不住轻笑了一下,把他又往怀里揽了揽。 幸福是一种感觉,它不取决于人们的生活状态,而取决于人的心态。所谓知足者常乐就是这个道理。人要学会自我满足。这里说的自我满足,不是骄傲自满,也不是阿Q精神,是对环境的适应。人应该学会改变环境,但更要学会适应环境,要做到这两样都有不容易,这是人生存的能力。你不可能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但是你也不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就可以了。人应该有理想、有愿望,有生活的目标。欲望和愿望是不同的概念,前者是人对客观世界的强烈要求,而后者是人主观世界的一种目标。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应该克制,不能放纵。品质高尚的人,不一定没有欲望,而是能克制欲望。从能克制欲望到无欲,这是一个过程,是一个修养品德的过程。无欲则刚,是修养到了一定的程度。在生活上可以不满足现状,但必须通过自己的劳动、合法的手段去获取。 ——————————————————————————————————————— “你怎么了?”蓝壹见源溪今日做针线活老是出错,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书卷,开口问道。源溪摇摇头,看向蓝壹。蓝壹见他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站起身来,走到他旁边,伸手揽住他,轻声问道:“怎么了?”源溪抓住她的手,示意她附耳过去。蓝壹愣了一下,便弯下身子,冷不丁地被亲了一口。 蓝壹直起身来,捂住脸,看着源溪,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源溪被她直直的看到发毛,转过身去,不理会她。蓝壹忽然把他扳回来,满脸惊喜的样子让源溪不禁笑了起来。源溪用手戳戳她呆呆的脸,笑道:“你啊……”蓝壹把他抱入怀里,捏捏他的小脸,道:“今儿竟是开窍了,恩?” 源溪脸一红,挣扎着就要起身。蓝壹忙加重手上的力道,把他又拉了回来。源溪回头看着她,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不好?”蓝壹摇摇头,正要发问。就听得他说:“我觉得我很不好。她救了我,待我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却觉得你比她还要好,甚至想她再不回来。我觉得我很不好。” 蓝壹一愣,吻吻他小脸,道:“你莫要多想了。她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我既能够到这里,她必然也是有地方可去的。”源溪点点头,似有所悟。两人话里都没提及那人的名字,却都知道对方说的是哪个她,心结也因这一番谈话彻底解开。 ——————————————————————————————————————— “先生这几日过得怕是不错吧。”杨若在厚厚的书堆里奋斗,不时冒出几句酸言冷语。蓝壹近日心情大好,也不与她计较,慢吞吞地开口道:“还行。”杨若忽然放下手中的毛笔,长叹一声,道:“唉……那人的事也算完了。我也该考虑着择个人了,先生有什么要说的么?”蓝壹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了端午节的事情。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道:“这些事,总归是自己拿主意才好。至于我,我该去见见郡王了。” “蓝先生有何事要找本王?”正说着,郡王推门进来。蓝壹忙起身作躬,郡王点点头,看看杨若书桌上的摆着的书卷和纸笔,点点头。郡王人高兴了,说话竟带着几分调侃的口气道:“蓝先生果真厉害,这不孝女竟然也肯上书房。”蓝壹忙道:“不敢不敢。”郡王接着道:“蓝先生找本王有什么事情?” 蓝壹犹豫了下,道:“端午佳节,蓝某听说……”不待蓝壹说完,郡王抬手止住了蓝壹接下去的话。蓝壹愣了愣,听得她道:“本王知道先生疼惜夫君,只是,这规矩终究是规矩,破不得的。”蓝壹被她直接拒绝,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思索着她的话,分不出究竟是话中有话还是自己多心。 ——————————————————————————————————————— “抱歉,恐怕没法和你过端午了。”蓝壹说了事情的经过,带着几分歉意对源溪道。源溪笑了起来,道:“你有这份心意便好。”蓝壹见他如此,忍不住抱住他,道:“等离了这里,我们以后都一起过节。” 其实过节对于蓝壹本没有什么,只是一番心意罢了,但源溪作为古人,却对这些节日极看重的。几日前便已经开始准备粽子了,蓝壹先前本不在意,见他上心,也跟着乐和。后面也干脆跟着他一道包粽子,粽子包的不怎么样,倒是对那包粽子的叶子有了兴趣。用那荷叶做了不少小玩意,送给源溪,讨他开心。 现下屋子里摆满了那些小玩意,粽子也包的差不多。源溪几日前就念叨着要去采些艾叶,给屋子去味。蓝壹的小算盘也打得好好的,可谁知那郡王不肯,一番计划都泡了汤。源溪也知蓝壹的不得已,况且本就该这样,倒也不往心里去。蓝壹却是郁闷得不得了,又怕源溪生气,一日之内也不知道歉了几回。 源溪初时也不在意,觉得她这般模样实在有趣,干脆随她去。蓝壹见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更是担心,好不容易两人心结已解,却冒出这挡子事情,真是气人。忽就想起几日前出门时,源溪被“英雄救美”的事情,更觉得烦闷,都想从源溪那借条帕子,没事绞绞帕子解气也好,省得把自己弄得这副模样。 源溪后来也觉得事情不对,想要开口吧,却不知怎么的,觉得有几分羞涩。想起自己几日前所说的话,更觉得自己是鬼迷心窍,那般放荡的话也敢说出口。幸亏蓝壹不介意,若是她要觉得自己不守夫道,那自己岂不是…… 两人各有各的思量,几日下来,竟是没说上几句话。不知不觉间,便也到了端午节。蓝壹早早起了,弄了两个红豆粽子,把源溪也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源溪揉揉眼,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叫我起来?”蓝壹献宝似的把粽子端到他面前,道:“咱俩没法一道过节,粽子总归要先和你一道吃。” 源溪听了“咱俩”这两字,脸上一红。推推她,起身洗漱。两人一道吃了粽子,然后把屋子收拾了一番,点了艾叶放在屋里。也到了蓝壹该出门的是时候了,蓝壹却是万分不舍。虽说自己在这郡王府里也算受人尊敬,可不如在这小屋子里呆的自在。想到这,蓝壹决定买房的心愿更是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了么?不正经的提要。 另外说声:以后的提要都不正经了~【笑】 还有亲爱的孩子,你是手滑给我打了负分么【泪】摩天轮,转动起来,那里是离星星最近的地方,星星可以听见人心中的愿望,然后帮助人们来实现。所以坐在摩天轮上,就等同于触碰到了幸福,离希望最近的距离。 咳,鉴于这是古装剧,大家就别幻想这家伙的出现了。 ——————————————————————————————————————— “蓝先生,成婚几年?”蓝壹刚到酒桌上,一旁的男子就不客气地开口。蓝壹呛到了,连连咳嗽,杨若一面贼笑,一面故作孝敬地帮忙敲背。蓝壹在心里一算,答道:“三月有余。”男子点点头,止住了话,找其他人搭话去了。 蓝壹疑惑地回头看着杨若,杨若凑过去,悄声道:“先生不知道。那李家夫君的儿子,可是京城一等一的天人。”蓝壹一愣,这天人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杨若笑得更加灿烂,接着道:“与那哀骀它一般又恶骇天下。”蓝壹点点头,这个典故自己也听过,庄子的,恩?庄子?!口中却赞道:“不错不错。”杨若正喝酒,被她这一席话弄得惊道:“什么?!” 蓝壹笑着道:“难道不是秀外惠中的人儿?”杨若苦笑地点点头,道:“是,与为人夫,宁为夫子眷。”蓝壹抽抽嘴角,这改得也未免太莫名其妙了,心里却不免起了好奇心。杨若见她如此,故意道:“先生莫不是看上人家了,若真是如此。学生倒也愿意替先生张口,做这个媒。” 蓝壹瞪她一眼,道:“我家和和睦睦,你却来这挑拨离间,安得什么心?”杨若吐吐舌头,觉得不合礼法,忙讪笑道:“我这不是开开玩笑嘛,再说了,源溪哥哥这么温柔,我怎么会这么做。”蓝壹一瞪眼,道:“你什么时候见的源溪?!”杨若愣了愣,道:“那天我心情不好,就在花园走走,没想到就遇见了源溪哥哥。” 蓝壹打断她,道:“差了辈了,我是你先生,我夫君你怎么叫哥哥?”杨若摆摆手,道:“先生就像我姐姐一样,成了吧。”蓝壹点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源溪哥哥真是温柔体贴,配上先生真是……”后面的话,在蓝壹的怒视下没了声音。“咳,源溪哥哥见我心情不好,便给我端了碗花生粥。这粥真是好,甜而不腻,让人口有余香,欣欣然想再品一碗。” 蓝壹白她一眼,道:“说人,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杨若摸摸鼻子,接着说:“哦……于是我就被感动了。我本想问问源溪哥哥愿不愿意以身相许,没想到却是先生的夫君。”蓝壹怒得一拍桌子,道:“什么?!”杨若忙拦下她,一边对那些把视线转到这来的人陪笑,小声道:“我不是不知道嘛。” 蓝壹忽然笑了起来,特阴森的那种,配着咬牙切齿的声音,道:“回去给我把《礼》抄个十遍,我明日检查。”杨若虚弱地道:“先生……”蓝壹笑得更明媚了,道:“叫我姐姐。”杨若抽抽嘴角,忙鞠躬,道:“我母亲要找不到我,必定要着急了,学生我先告退了。先生您在这坐着,吃好喝好啊……” 蓝壹轻笑起来,给自己斟了杯酒,应付着往来的人。到晚宴结束的时候,也喝了不少。蓝壹酒量虽说还好,却有个坏毛病,容易上脸。回到屋里,源溪见她如此,忙弄了水,帮她擦脸,又下厨给她折腾了碗醒酒汤。蓝壹笑着喝了,便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大清早,蓝壹醒了过来,抬眼就看见源溪端着碗东西进门。蓝壹坐起来,把被子往上拉拉,道:“那是什么?”源溪见她醒了,便道:“我做了八宝粥给你吃,你快些去洗漱。”蓝壹笑着招招手,源溪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坐了过去。蓝壹捅捅他的脸,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道:“我想吃粽子。” 源溪红了脸,啐了她下,出了门。蓝壹轻笑着起了身,就着凉水洗了脸,刷了牙,忍不住吐吐舌头,这杨柳枝的味道可不咋样。蓝壹想起自己家中那款软顺的牙刷,再看看手里的杨柳枝和草药,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什么?”源溪推门进来,就见得她在脸盆那傻乐,开口问道。蓝壹又擦了把脸,摇摇头。 源溪也不多问,把粽子往桌上一放。蓝壹凑过去,伸出爪子,犹豫了半天,也没下手。源溪看得有趣,问道:“怎么了?”蓝壹拿起一旁的筷子,一边咬着筷子,一边问道:“这都是什么馅的?”源溪带着笑给她拨了个红豆馅,自己挑了个肉馅的吃。蓝壹一边吃着自己碗里的,一边故意道:“你怎么就给我吃这个,自己却吃好的?” 源溪知她在开自己玩笑,摇摇头,无奈地开口:“要不要换?”筷子夹着那个三角的粽子,便要往蓝壹碗里送去。蓝壹忙拉开自己的碗,笑着道:“我是这种人么?你接着吃,别理会我。”源溪瞥了她眼,道:“我看也是,就不该理会你。”蓝壹听了这话,放下筷子,道:“你可是气我昨天没陪你?” 源溪一愣,也放下筷子,摇摇脑袋,道:“我知道你也不愿意去。”蓝壹拉过他的手,笑着说:“等世子这边的事情完了,咱们立刻就走。”源溪笑着戳戳她的脑袋,道:“你每每都这么说,原本是说马上走,现如今也过了一个多月了。”蓝壹讪讪地摸摸脑袋,道:“怎么说,杨若也是个可塑之才,我倒不觉得她顽劣,是那京城的传言差太多。再者说了,我要是教得好,以后的日子定然也会好些。” 源溪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杨若是个好孩子。你要是就这么甩下她不管了,我也是万万不依的。”蓝壹眯起眼,道:“对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世子?”源溪眨眨眼,道:“我和她从小就认识。”蓝壹更不高兴了,道:“我怎么都不知道。”俨然是小孩子耍性子的样子。源溪忙顺毛摸,道:“我可不早忘了么,要不是那天见着她,我哪里还记得。再说了,我连你的事都忙不过来,哪里还有空想其他人的事情。”听了这话,蓝壹眯着眼,笑了起来。 “先生……”杨若虚弱地趴在桌上。蓝壹头也不抬,道:“别吵。”杨若揪着一张脸,闷闷地接着抄书,过了一会,又趴到桌上,弱弱地叫道:“先生。”蓝壹这回扫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马上就要考科举了。怎么还这般不上心。”话说的是义正严词,语气里却透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先生,我已经读好了。”杨若一听这话,立马打起精神,试图挽救一下自己可怜的手。“先生若不信,可以考考我。”蓝壹听她这么说,轻笑了一下,合上手中的书,问道:“当真读好了?”杨若忙不迭地点头,蓝壹又笑了,道:“既然这样,复习复习也是好的,省得你到时候一紧张就忘了。” 杨若犹豫了一下,问道:“先生莫不是还在恼我当日所言。”蓝壹带着特温和的笑,问道:“你那天说什么了?”杨若被她这一笑弄得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蓝壹不依不饶道:“唉,我都忘了,不如世子你再说一遍吧?”杨若摇头的频率直线上升,那模样似是小孩手里的拨浪鼓,把蓝壹逗得发笑。 蓝壹忍着笑意,道:“你这个人,不要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这样多不好。来来来,跟先生我说说。”杨若一咬牙,一闭眼,视死如归地开口:“我觉得吧,我抄十遍不够记住的。我还是抄二十遍吧。”话一出口,连杨若自己都觉得自己悲剧了。蓝壹也不再逗她,点点头,道:“也好。” 杨若松了口气,这事应该也就过去了吧。哪里料到蓝壹又开了口:“只是世子的时间看起来还挺多的,还有时间去花园晃荡。我看啊,倒不如抄完了《礼》再随意抄抄《诗》吧。”杨若一听这话,几乎要哭了。这《诗》的字数可比那《礼》多,而且又说随意抄抄,瞧着意思,抄几遍还没个准。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明知先生会恼还要多嘴。 “今儿就这样吧。”蓝壹收了书,慢悠悠地起了身,一步一步慢慢地腾出了房间。杨若趴在桌上,一遍遍地抄书。不时看看窗外的景色,眼里透着几分哀怨。低头看着堆满桌面的纸,挠挠脑袋,接着乖乖抄书。郡王经过窗前,见她如此,忍不住点点头,蓝先生果真教导有方,连自己这向来不愿在书房多呆的女儿如今也静心念书了。恩恩,不错不错,瞧着写满字的纸张,连字都好看上了几分,来日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蓝先生。 ——————————————————————————————————————— “科考的日子都快到了,你还有空在我这耗着,不去看看世子?”源溪抬头见蓝壹进来,忍不住开口道。“我又不要你每天陪着,做些正经事要紧。”蓝壹把手上东西放下,笑着道:“人家都盼着妻主回来,就你,倒是好,每天巴巴地把我往外推。说说看,背着我都悄悄做了什么?” 蓝壹本是随口调笑,哪知源溪被她这话闹得红了脸。蓝壹转转眼珠子,晓得其中必有什么事情,摸着下巴,道:“瞧这副模样,果真瞒着我私底下做了什么?”源溪白她一眼,扭扭捏捏地从枕头下摸了样东西出来。蓝壹一愣,凑过去看看,是一个香囊。白底蓝色,绣得是多君子兰。小小的香囊,图案却是繁琐,也不知是这人花了多久时间慢慢磨出来的。 蓝壹心头一暖,拿过香囊,问道:“是做给我的?”源溪点点头,道:“我在里面放了点桂花,你要记得换。里面还放了块护身符,是我前些日子去庙里求得,开过光了。”蓝壹虽不信这样,却也着实为眼前人这般体贴心细而感动,忍不住拉下他来亲了两口。源溪在她腰间拧了一把,道:“没规没矩的。” 蓝壹笑着把香囊别在腰间,就着不甚清晰的铜镜,看了又看,是越看越觉得满意。再回头看看源溪,恩,果真是越看越觉得贴心。源溪被她看的红了脸,道:“你这个人……”说到这,想不到词接下去了。蓝壹上前一步,拉着他坐下,道:“端午节虽过了,不过我听说那划龙舟的比赛却是要比个三日。赶明儿,我们去河边看比赛,看看是哪家夺得头筹。”源溪笑着点点头,对明天的到来也有了几分期待。 ——————————————————————————————————————— “比赛都要开始了,怎么你还这么慢吞吞的?”源溪见蓝壹还在不紧不慢地穿袜子,忍不住开口催促道。蓝壹笑着道:“你着什么急啊,郡王体恤我,让我和世子一道去看。那世子定是有定下包间,不会去晒太阳的。咱们慢些来,也是来得及的。”源溪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不再催她,拿了被子,出去晒被子去了。 “先生,你可真够慢的。再晚些来,这比赛就要开始了。”杨若在包间里,一边向外张望,一面对蓝壹说。“今天可真够热闹的,连小王爷都出来凑热闹了。”杨若回头看蓝壹毫无反应,心下猜到一二,介绍道:“就是那四王爷的嫡女,原本小小可爱的样子,如今却是一点都不好看了。” 蓝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却见一女子翩翩而立,身边围着不少莺莺燕燕,笑道:“你莫不是嫉妒人家?”杨若大笑道:“我哪能啊?”回头见源溪有些尴尬地站在角落,笑着道:“先生,你怎么把你家夫君晾在一旁?”蓝壹一愣,回头便见源溪还站在门口前,忙走过去,拉着他在位子上坐下,道:“外面太阳大,等开始了我再叫你出来。”源溪被她的举动闹得红了张脸,碍着有人在,只低着头“恩”了声。 蓝壹知道他害羞,也不多说。要了壶酒,跟着杨若坐在包间外的看台上,道:“这个地方倒是不错。”杨若笑着点点头,道:“我母亲还是有几分能耐的。”蓝壹轻笑,道:“你母亲有能耐,你呢?”杨若一滞,转头看着蓝壹,慢慢地道:“我将来必定也是有能耐的人。”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蓝壹笑了起来,拍拍她的肩,道:“我信你。”杨若虽有些纨绔子弟的不良风气,可为人却是仗义,且做事也不似那些不干脆的人。杨若听她这么说,也笑了起来,喝了杯酒,接着往外看。忽地,她的脸色一僵。蓝壹愣了愣,朝外一瞥眼,便看见许久不见的第三公子,跟在一位衣着华美的女子身后。转回眼,又见杨若拿杯子的手有些颤抖,暗自叹了口气。情这一字,又怎么是人说的通的。想到这,往回便将源溪正书着桌上的菜肴,一脸幸福的样子,蓝壹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不去打声招呼?”蓝壹捅捅杨若,笑着道。杨若愣了愣,苦笑着摇摇头。蓝壹垂下目光,道:“你若是一直如此,那谁也帮不了你了。”杨若转头看着蓝壹,问道:“先生?”蓝壹笑着说:“我陪你一道去打声招呼。这世上,万没有谁离了谁是过不下去的。你也该看开了,要做的事,还多着呢。” 杨若轻轻笑了起来,摇着扇子,又恢复了往里的那副模样,道:“先生说的是。”蓝壹点点头,两人一道下楼,走到第三公子面前。蓝壹上下打量着他身边的女子,说实话,这书位实在不怎么地。穿金戴银,活生生的暴发户模样,也不知那第三公子看上她什么了。杨若还没开口,那女子便自来熟地揽上她的肩,道:“这不是杨若么,好久不见。” 杨若轻笑一声,道:“林莘,你回来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林莘一愣,略有些尴尬地道:“我这不是最近事多,给忘了么。哎呀,说这些做什么,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最好的姐妹。”蓝壹在心底冷笑,杨若则是毫不留情地讥讽道:“你如今富贵了,成了圣上眼前的红人。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旧友。” 林莘还没开口,一旁的第三公子急急道:“杨公子,你何必如此小肚鸡肠。莘她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着实是最近事情多了,才忘了。”杨若摇着扇子,笑得有些苦涩。蓝壹拍拍她,上前一步,道:“林公子。”林莘见她,一副愧疚的模样,道:“看看我,我一看到杨若便高兴得忘了事情。你是?” 蓝壹正要开口,杨若抢先介绍道:“这是我家先生,蓝先生,是享誉一方的人物。”林莘初听这话,有些不以为然。却听得杨若接着说:“牧家家主也是十分看重的。”林莘忽地就变了脸色,笑着拉着蓝壹的手,亲热地道:“蓝先生。”蓝壹微微皱眉,抽出手,道:“林公子,你我还没相熟到这种地步。” 林莘被她这么一说,微微变了脸色,却还是强压下怒气,道:“我也听三儿讲过先生的事情,我能和三儿在一起也离不开先生的帮助。”第三公子在一旁听着,微微红了脸。林莘朝他一笑,拉住了他的手。蓝壹见了,在心里咂舌道,这人未免也太过放肆了。这里的风气哪有那么开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也敢这么做,真真不知廉耻。转念一想,恐怕这人能够讨圣上喜欢,不过也是被当作个弄臣来耍耍罢了,却也是没什么本事的。 蓝壹有心试探,便道:“今日良辰美景,不知林公子可有何诗句与我们共赏一下?”林莘听了她这话,脸色变好了一些。第三公子则是期待地看着她,就等着她开口。林莘假意推脱了一下,道:“学生怎么敢在蓝先生面前献丑呢?”蓝壹笑着道:“无妨。”林莘被蓝壹的话给咽了一下,却还是开了口。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蓝壹听她念了两句,心下笑道,看起来这人也不过尔尔。杨若的才华,恐怕比她好上不止一点两点,那第三公子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些。林莘得意地念完了诗句,道:“先生觉得如何?”蓝壹点点头,道:“果然是好句。”林莘脸上得意之色越发,第三公子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林莘自己窃完了别人的诗,自鸣得意时也不忘了蓝壹,道:“不如先生也做首诗?”蓝壹愣了下,暗道,我不如测测这人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也好为以后做点打算,便道:“朱颜老去,清风好在,未减佳辰欢聚。趣腊酒深斟,菖蒲细糁,围坐从儿女。还同子美,江村长夏,闲对燕飞鸥舞。” 这是宋代晁补之的《永遇乐端午》,蓝壹出了这首诗,一来是想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少墨水,二来也是想看看有没有这个机缘,毕竟还是半个老乡,多少有些亲近感。但若是个只会惹祸上身的脑残,还是算了。自己是独身一人也就罢了,如今身边还有个夫君,怎么着也得小心点。 杨若听了她这诗,笑着赞道:“好诗,好意境。先生这般境界,却是常人不及的。若我来日能舍了这些烦恼之事,去乡间寻先生时,先生可别忘了我。”蓝壹闻言笑了起来,这世子倒是不错,看出了我有离意,瞧着意思,我是不用担心到时脱不了身了。便道:“放心吧,你若是带着好酒来,我必当扫榻相迎。” 杨若哈哈大笑,两人心照不宣。蓝壹回过头,道:“林公子,不如也评评我这诗?”林莘愣了一下,支吾了半天也没开口。蓝壹心底冷笑,果然是个麻烦,还是不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好了。第三公子上前解围道:“蓝先生如今真是该成就大事的年纪,怎么这么早就萌生了退意呢?” 蓝壹看了看楼上,笑着道:“那些世人所好之物,我蓝壹皆不喜欢。我所求的,不过是几亩田地,家人安康罢了。”此言一出,杨若是笑着点点头,第三公子和林莘脸上却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蓝壹摇摇头,这两人果真是一般货色,杨若脱了这泥潭,未必不是好事。想了想,蓝壹开口道:“快开始了,我先回去了。” 杨若点点头,留下又和那二人寒暄了几句,也跟着往回走。蓝壹笑着道:“不是我说,你赏花无数,怎么偏偏看上了那样的人?”杨若苦笑一声,道:“那时他哪有如今这般市侩,如今一见,才知道人都是会变的。原本林莘也不是那副模样,现在这副得意的模样,真是……”摇摇头,不往下说了。 蓝壹拍拍她,道:“你能看透了,也不是件坏事。若是你真的将他娶进门,才发觉他变了,恐怕便要后悔一辈子了。”杨若摇摇扇子,笑道:“先生。我怎么说也是个世子,他不过是个弹琴的罢了。”蓝壹一愣,不禁有几分惊讶,没想到杨若也有这一面。想了想,笑道:“说的是。”再怎么说,自家孩子,总归是该多疼一点的。至于别人,不是自己该操心的。 “她本来就是这种人?”蓝壹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那第三公子竟然钟意于这种类型的?”杨若笑着答道:“本来不是这样的。”蓝壹挑眉,等着她往下说。“其实我比她更早遇见第三公子,那时我便……算了,不说这个。那天刚好是诗会,我带着第三去,就遇见她。不是我说,她穿的怪模怪样的,险些被赶出去。” 蓝壹笑了,问道:“穿成什么样子?”杨若想了想,道:“露腿,衣服上还有花边,反正穿的像个男人似的。”蓝壹囧了,只听得她接着说:“最可怕的是,竟然有打耳洞!”蓝壹抽抽嘴角,摸摸自己的耳朵,幸好自己从没想过要打耳洞。只怕那个人初来的时候,是被当成异类的吧。 “那后来呢?”蓝壹问道。杨若收了扇子,道:“是第三叫我请她进来的,其实那时我就该知道第三对她是有意的。”杨若叹了口气,摇摇头,接着说:“她虽然穿的奇怪,却也算是才华横溢。诗写的极好,后来便进了诗会。虽说她总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大家也不当回事。毕竟有才华的人必定想法也同常人不一般。” 蓝壹冷笑一声,可不是才华横溢么,那些诗哪个不是后人赞誉的。“大概过了两个月,她忽然说要去西域,也不知发的什么疯。好好的京城不呆,偏要和那些商人出门。”杨若有些不屑地说。“她总想着要赚大钱,我看不惯劝了她几句,谁知她反说我迂腐。也不想想自己明明有这本事,却和那些商人混在一起,可不是平白低了一等。” 蓝壹点点头,道:“这人是不知世事,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与她结交?”杨若看向远方,道:“她为人豪爽大方,不似那些做作之人。更何况,她对第三,也是真心以待。说实话,我恐怕也没法做到她那种地步。第三向来不求人,倔强得过了头,有时连我也受不了。也只有她,能一直陪在第三身边。因而,败给她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蓝壹愣了愣,叹道:“想不到,还是个重情的人。”杨若笑着说:“我那时就觉得她虽看重名利,却还算是个贴心的人。现在,虽不愿与她再来往,却也不得不说,第三在她身边总归是好的。”蓝壹拍拍她的脑袋,道:“你呀……”杨若忽然邪邪一笑,道:“先生有没有打算给我说门亲事?” 蓝壹囧了,道:“什么亲事?”杨若笑着说:“我听说牧家的二公子,也是极好的。不如先生替我谋划谋划?”蓝壹摊开手,道:“这我可帮不上你。”杨若撇嘴,道:“先生和牧家交好,这点事情也不愿替我开口?”蓝壹笑着说:“我就怕你这个人到处采花,到时牧家家主找我麻烦,我可担不起。” 两人相视一笑,推开了包间的门。源溪回头,见蓝壹回来,笑着招手道:“这碟菜很好吃。”蓝壹愣了一下,把杨若往外推,道:“闲人免进。”杨若愣愣地被推出去,反应过来想挤进来,就被蓝壹威胁道:“你再打扰,我便让你接着抄书。”杨若忙缩回了脚,道:“我走,我走还不成么……” 蓝壹笑着关门,见源溪吃的肚子圆鼓鼓的,正用手撑着脑袋看热闹。蓝壹笑着戳戳他的脸,道:“快开始了,出去吧?”源溪点点头,两人一道到了外面的看台上。蓝壹笑着问道:“你看起来很高兴?”源溪点点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划龙舟了,原来每年我们一家都会出门看的,可惜……” 蓝壹伸手拉住他,用长袖盖住两人交握的手,道:“以后每年我都带你出门看划龙舟。”蓝壹红着脸,扭开头,接着说:“也许还要带孩子一道,不管大节小节我们一家都一起过。”源溪也红了脸,低声“恩”了声,静静地抓着她的手。蓝壹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忍不住咳了下,又不舍得放手,干脆就一直拉着,嘴上道:“快开始了。” 源溪抬起头,看着下面划过的龙舟,余光可以看到那人带着笑站在自己身边。忍不住又红了脸,用空着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已是滚烫。蓝壹第一次看划龙舟的比赛,加上下面又是打鼓又是助威的,连她自己也兴奋起来。若不是还有几分理智,也许就跑下楼去一道喊加油了。 源溪发现她没察觉,索性大方地看着她。晶晶亮的眼珠子,脸上兴奋的样子就同孩子一般,源溪扬起嘴角,也往下看去。比赛已接近尾声,蓝壹笑嘻嘻地指着其中一只船道:“我猜是这只赢。”源溪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就见到那一只龙舟超出后面的一大截。源溪掩着嘴笑道:“你也好意思说猜。” 蓝壹笑着道:“若是我猜对了怎么办?”源溪正想反驳,转念一想,便道:“你想要什么?”蓝壹想了想,道:“回去你给我做酒酿丸子。”源溪愣了下,气道:“你要这么喜欢,就上街买去去。”蓝壹摸摸脑袋,这都哪跟哪啊,忽然想起上回带他出门的事情,笑了起来,捏捏他的指尖,道:“我就想吃你做的,肯定比外面卖的好。” 源溪话一出口,便羞红了脸,听她这么说,往下一扫,点点头,道:“好。可要是你输了怎么办?”蓝壹得意地笑着说:“我猜错的话便随你处置。”源溪笑着指指下面,道:“你看。”蓝壹往下看,愣住了,原来两人谈话间,局势已有了变化。蓝壹看好的龙舟被另一只超过了,蓝壹摸摸鼻子,道:“你有啥想法没有?” 源溪笑着道:“我要你做幅画给我。”蓝壹一愣,更加郁闷了,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作画了,这可怎么办。只得讨饶道:“我可实在不会画画,你换个要求可好?”源溪摇摇头,道:“你要是不会画,就找人教你。”蓝壹一撇嘴,道:“那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了,我都这岁数了,还出门去学画。” “这我可不管,人家都说活到老学到老。你写的手好字,画画定然也难不倒你。”源溪一笑,把蓝壹接下来的话生生截住。蓝壹叹道:“得了,我去学还不成嘛。大不了,我就叫那世子教我,她若是敢笑我,哼哼……”源溪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那我就等着你的画了。”蓝壹看着他,摸摸他的脑袋,道:“我就是拿你没辙,你说你是怎么把我吃的死死的,恩?”源溪低下头,伸手用力一捏她的腰。 “冷静点。”蓝壹忍不住开口劝着紧张得到处乱走的杨若。“就算马上科考,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在意。”杨若抱住头,说:“母亲说,我这回再没通过,就要断了我的财路。”蓝壹悟了,恨恨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活该,谁让你平时不好好读书的。有时间担心这些事,不如多念几本书。” “先生……”杨若拉住蓝壹,道。“先生可有什么必胜的秘诀没有?”蓝壹抽抽嘴角,道:“你还想着这种东西?!”杨若可怜兮兮地咬着笔杆,说:“先生,就帮帮我吧。你一定有办法的吧?”蓝壹一笑,把厚厚的一堆书往桌上重重一砸,道:“只要你看完了这些书,我就能保证你通过。”杨若郁闷地看着书山,觉得人生无比绝望。 ——————————————————————————————————————— “你又去欺负世子了?”源溪浅浅地笑着问道。蓝壹回头,说:“那家伙来找你告状了?”源溪摇摇头,说:“你每次欺负完她以后,心情都会特别好。”蓝壹愣了愣,笑着道:“我竟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爱好。” 源溪摇摇头,问道:“科举结束后,你可有什么安排么?”蓝壹笑着拉过他的手,道:“我打算回去,过几日我便和郡王商量。说来说去,还是原本住的地方舒坦。”源溪点点头,道:“可我就怕那郡王不愿放人。”蓝壹叹了口气,道:“你我没什么背景,她留下我们也没有用途的。” 源溪点点头,心中虽仍有些担心,却也不提。蓝壹笑着道:“那啥,你我回去后,再成亲可好?”源溪愣了愣,低了头,红着脸,慢慢点点头。蓝壹上前揽住他,道:“可惜这婚宴不能办的大些,只怕只有你我能参加了。”源溪摇摇头,抬起头,看着她道:“无妨,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高兴了。” 蓝壹红着脸,道:“那洞房用的被子和枕头什么的,你……”源溪也红了脸,啐道:“说什么呢你!这大白天的,这些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蓝壹扭开脸,尴尬得要死,自己长这么大,结婚也是头一回。源溪戳戳她的腰,道:“那,我就绣鸳鸯的了?”蓝壹愣了半饷,才道:“碍…” ——————————————————————————————————————— “蓝先生,你当真要走?”郡王有些惊讶地问道。蓝壹点点头。郡王叹口气,道:“你果真顺了你母亲的脾气。”蓝壹疑惑地开口:“我母亲?”郡王点点头,道:“你怕是不知道吧,你母亲当年是太子太傅。”蓝壹囧了,好大的官,既然如此,那为何自己家里那么破落,连屋子都是自己后来修的。 “可你母亲在圣上登基后,不愿在朝堂呆着,说要闲游四方,教天下学子。”郡王有些赞叹地说。“圣上虽不愿意,却也耐不住你母亲一再请求,最后还是准了。我那时一直不理解你母亲,如今……罢了,不提了。我欠你母亲人情,本想还给她孩子,却万万没想到,你也是如此。” 蓝壹笑着道:“各人自有各人的路要走。”郡王点点头,道:“也好,等科考结束后,我便派人送你回去。”蓝壹躬身谢过,自去了。 “先生……”杨若站在屋外,看着蓝壹,道。“给我留间屋子吧……等我告老还乡时,就去先生那儿。”蓝壹笑着拍了拍她,道:“你现在才多大,便提告老还乡。”杨若有些不舍地道:“不能多留几日么?”蓝壹摇摇头,说:“若是一直拖着不走,怕就走不了了。”杨若也知留不住她,只得道:“先生走的时候,记得叫我,我好去送送。” 蓝壹点点头,道:“没事,你大喜的日子,我还是会赶来看看的。牧家公子确实不错。”杨若红了脸,道:“先生怎么知道的?”蓝壹白了她眼,道:“美人图都摆在桌上了,我想不知道都不成。”杨若惊呼一声,急急忙忙地往书房跑去。蓝壹在她身后摇摇头,还是这副模样,真是丢人。 ——————————————————————————————————————— “果真还是家中好。”蓝壹躺在床上,扭头笑着道。源溪点点头,道:“没想到世子竟能有这么好的成绩。”蓝壹抱住他,道:“还不是我教得好。”源溪白她一眼,道:“你也不觉得脸红。”蓝壹笑呵呵地看着他,源溪红了脸,问道:“怎么了?”蓝壹凑近他的脸,亲了口,道:“准备好了?” 源溪初时一愣,明白过来就红了张脸。蓝壹吹灭了蜡烛,带着他往床上走,道:“你我却也算是有缘,这样竟都能遇见。”源溪抱着她,点点头。蓝壹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有些脸红地道:“我……我不太懂,你知道该如何么?”源溪也红了脸,推了推她,翻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本书,往她身上一扔。 蓝壹接过书,变成了颗番茄,满脸通红地快速看完,然后再次把那人压在身下,拉下幔帐,掩去一室风光。 ——————————————————————————————————————— 后记: 大家没有看到肉,没办法,最近和谐碍…所以,我就拉灯了。 这就是我最初就定下来的结局,蓝壹会隐居田园,和源溪一块生活下去,伴着普通人的柴米油盐。杨若也许会在很久以后来找蓝壹,拖家带口的那种。也有可能,她会慢慢地变了,割舍不掉她已经拥有的那些。 故事越拖沓,就越没话可说。我也不希望他们的生活勾心斗角的,平平淡淡才是福嘛~也许会有些番外,但大致就到这里了,感谢看文的各位。 本作品由书本网提供下载,欢迎光临书本网。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m.bookben.cn/